陳剛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可是上學沒有錢，只能依靠顧小北。所以才帶著羞愧來找顧小北。

顧小北看出陳剛的彆扭，柔聲說：“陳剛，你什麼都不要多想，就好好讀書，將來做一個有出息的人，才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陳剛點點頭：“姨，你回屋吧，我走了，等過了我阿孃的七七，我再來。”

顧小北不是太懂這些風俗，點頭送走陳剛。

李鳳梅在屋裡聽見了兩人在門口的說話，怕出來，傷陳剛的面子。等陳剛走了就，才開門出來，叫顧小北去她家。

“這真是個可憐孩子啊。”顧小北一進屋，李鳳梅就感嘆。

“是啊，他媽這一走，李香蘭不得鬧分家啊。”顧小北這點還懂，很多家裡老人沒了，弟兄們第一件事，就是分家。

“怕是這孩子日子，在家也不好過。”李鳳梅長吁短嘆了會又說：“陳剛還真是懂事，這帶著重孝的人，是不能去別人家串門的，特別是有孕婦的家裡。”

顧小北不解：“為什麼啊？”

“孕婦懷孕後，體質弱，怕招些不乾淨的東西，而且這人死魂過了七七才散，怕死人不甘心，騷擾肚裡的孩子。”

顧小北雖然不信這些，但聽的還是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發冷。

李鳳梅見顧小北臉色一僵，笑著說：“這都是迷信說法，現在這麼做，也是為了尊重別人。”

顧小北摸摸凸起的肚子，問李鳳梅：“我這肚子，到晚上，總是感覺像有個小魚一樣，游過來，游過去的。”

李鳳梅撲哧樂了：“這是胎動，孩子在裡面翻跟斗呢，我那會兒懷大東也是，孩子動在肚子裡動，給我嚇夠嗆，後來有經驗的人告訴我，這會孩子已經成形了，沒事會在裡面自己玩呢。”

顧小北覺得好神奇，一個成型的寶寶在肚子裡活動，寶寶會長什麼樣呢？想著不由也樂起來。

知道了胎動的神奇存在，顧小北每天午睡和晚上睡覺前，都會摸著肚子，喃喃細語幾句。

“寶寶，我是媽媽，你今天開心不開心啊？媽媽今天不開心，因為媽媽很想爸爸。”

“寶寶，你長什麼樣啊？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要是雙眼皮，你就動一下。”

“寶寶啊，雪都化完了，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你說爸爸想我們沒有？”

“寶寶，今天我們唱個兒歌好不好？”

……

顧小北每天反覆的嘮叨這些，不但沒覺得厭煩，反而越來越上癮，特別是，每次她說完，正好趕上胎動，就能自己樂半天，覺得小包子能和自己交流了。

三月底，陸戰國依舊沒有回來，楊樹梢已經冒了青，過不了幾天，新葉子就能抽展開了。

上午陽光正好，還沒有風。顧小北挺著已經很明顯鼓起的肚子，在外面溜達。

在家屬院外面溜達了一圈，進了家屬院發現，向敏抱著孩子坐在太陽底下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