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方名為服帖方,普通人家是吃不起這貼藥的,不過這藥雖貴,卻是一副極好的方子,治癒風寒見效十分的快,只是有個缺點,就是在服藥期間,千萬不能碰涼性的東西。”冷凌鬱說道。
“正是,冷姑娘說的沒錯,沈御醫的確叮囑過,因此我近日的飲食多是溫補之物。”
“可這藥方之中,卻被人放了一味涼性的牡丹皮,所以夫人的病情才久治不愈,身體越來越虛弱。”
林氏和卿如許對視一眼,目露凝重。
“舅母,方才那個珊兒,是什麼時候進府的?”
站在林氏身邊的雁容一聽林氏的藥有問題,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出聲替林氏解釋道:“大姑奶奶出嫁的時候,帶走了不少的得力的丫頭,夫人身邊的四個丫頭也分給了她兩個,後來夫人又選了一批婢女進府,這個珊兒就是那個時候來的,手腳麻利人也很會看眼色,夫人便留在院子裡了。”
林氏脊背發冷,她實在想不出,有誰會來害她,她平日與人和善無冤無仇的。許兒的意思是,她有問題?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要害我?
“是什麼原因,暫且不說。只說珊兒只是一個下人,又與舅母無冤無仇,怎麼會起歹心呢?想要害舅母的,肯定另有其人。”
“夫人,何不將珊兒抓過來審一審,自然知曉。”雁容是把林氏當成家人看待的,在她眼皮子地下出了這種事,如何能不氣!
林氏聞言不由看向卿如許,說,“是啊,許兒,這府裡竟然有人如此處心積慮的要害我……我,我這心口突突跳的厲害,趕快把珊兒抓起來問清楚!”
“舅母別急,她不是去煎藥了嗎?好歹抓個現行,才好讓她無從抵賴!”
小廚房中,珊兒一邊煎藥,一邊僥倖的想著:那個姓冷的大夫肯定沒發現藥裡的問題,否則怎麼會讓她再來煎藥呢,一定早就將她抓住審問了,既然如此,她便不用怕……
她輕輕扇著扇子,將火候控制的恰到好處,藥材的香氣緩緩從藥盅裡滲出,瀰漫至整個屋子,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珊兒已經習慣了這股藥味,甚至有些昏昏欲睡,根本沒有發現窗外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
片刻,她起身開啟藥盅的蓋子,見裡面的藥汁已經煎至五分水,便抬頭往四下看了看,見小廚房的門緊閉著,便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了什麼東西,迅速的投入到藥盅裡!
就在此刻!
小廚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卿如許嘴角噙著淡然的笑意走進來,“珊兒,你在做什麼?”
珊兒幾乎嚇的魂飛魄散,但一想方才門緊閉著,對方興許沒看見自己的動作,便強裝鎮定說道:“奴婢,奴婢在給夫人煎藥啊!”
卿如許朝她笑笑,指了指她身後的窗子,說:“你看那裡。”
珊兒狐疑的回頭看去,只見雁容一雙眼睛滿是怒火,正狠狠的盯著她!
“奴婢……奴婢……”珊兒嚇得倒退兩步撞翻了她方才坐著的小杌子,發出咣啷一聲。
這時,林氏從外面進來,冷冷的看著珊兒,說道:“珊兒,你腰間的荷包裡裝的什麼?拿過來給我看看!”
珊兒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荷包:“夫人,這裡面只是奴婢放的一些香料。”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狡辯!”雁容從小廚房後外繞了過來走進來,幾步走上前將珊兒腰間的荷包給拽了下來,開啟聞了聞,冷笑道:“什麼香料,這時哪門子的香?”
珊兒臉色刷的褪盡了血色,“雁容姐姐說的什麼,這就是香料……可能是放的久了,沒什麼香味了,奴婢沒捨得扔而已……”
“你這小蹄子還真是嘴硬!”雁容將手裡的荷包遞給卿如許身邊的冷凌鬱,說道:“冷姑娘,請你看看,這可是牡丹皮?”
聽到“牡丹皮”三個字,珊兒駭的渾身一個哆嗦,等冷凌鬱點了頭,她已經一屁股摔倒在地上,腿軟的站不起來了!
雁容恨恨的衝到她跟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讓她揚起頭來,狠狠一個巴掌抽在臉上:“說,是誰讓你謀害夫人的!”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
林氏氣的臉色鐵青,“都被抓了現行,竟然還死不承認,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雁容,把她帶到我屋子裡去,我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嚴!”
雁容喊來兩個粗使婆子,將珊兒捆了一路拽到林氏屋子裡。
珊兒滿臉都是驚駭的眼淚:“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饒命?”林氏冷笑道:“你先前想要我的命,這會又來求我饒命?不覺得可笑嗎?”她狠狠一拍桌子:“還不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珊兒面如死灰,口中仍舊哀求,“夫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婢吧……”
林氏也並非心慈手軟之人,聞言便吩咐雁容,“雁容,這丫頭嘴巴硬的很,給她點顏色瞧瞧。”
雁容給扭住珊兒的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婆子頓時明白,三下五除二脫掉了珊兒的西鞋襪。雁容用火鉗在炭盆裡撥出一塊燒的通紅的銀霜炭,朝珊兒的腳心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