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摟著大姑睡,倆人說著話,巧雲自己一個被窩,支著耳朵聽著。
“我就可憐玉蘭,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你倆手拉這手進屋一起喊:大姑。哎呦!我的心都化了。玉蘭小時候長得可好看了,眼睛大大,面板也白。”
“是啊,小的時候我就像醜小鴨,頭髮也不多,小鼻子小眼兒,有一回錢姐姐帶著我走出去,一個老婆婆看著我們說瞧那小姑娘真磕磣,錢姐姐回頭給我說,老婆婆說的是她,不是說我,其實我知道說的是我,不過我裝著不知道。”
高兆貼著大姑的胳膊嘻嘻笑,高翠也笑,倆人在被窩裡笑的抖動。
“你呀,傻精傻精,你妹子巧雲……”
高翠小聲說道:“我看巧雲不吭不哈,賊精賊精的。”
巧雲聽到說到她,屏住呼吸,沒聽清楚。
高兆捂嘴笑,也小聲說:“反正都是精,總比裡外都是傻強,不過大姑,你看人很準呀,我覺得我就是,有時傻,有時聰明,就是大部分是傻,可傻人有傻福呀,說的就是我。”
“你是二皮臉。幸虧巧雲不像你,不然你爹孃發愁死了。”
高兆不依道:“大姑再這麼說我,我就不理大姑了。”
“好好,以後不說。”
“唉!有回我們幾個出去上街,別人以為巧雲是錢姐姐的妹妹,然後我是他們倆的丫鬟,我就長得這麼土氣?不過想想是沒她倆長的好看。”
高翠安慰道:“兆兒現在越長越好看了,再說人這個命呀,跟好看不好看沒多大關係,要說沒關係那,也有關係,要說完全靠這個哪,也不見得。錢家的五姑太太和七姑太太是親姐倆,說起來當妹妹的七姑太太長得很比姐姐好看,有的老人見過玉蘭的都說她長得像七姑太太年輕的時候,那可有啥用啊,你看五姑太太在京裡享福,七姑太太在鄉下種地,這要是當初是七姑太太嫁到京裡,那現在她也是一個富貴老太太,不會像如今這副模樣。就是親姐倆,嫁人後相差這麼多,七姑太太心裡越發不甘心,久了就把親姐當仇人了。”
“大姑說的對,七姑太太自個心窄,人得認命,當不了鳳凰就乖乖當個老老實實的下蛋雞,非得當那鬥雞,下蛋雞能下蛋還能活到老母雞的年齡,當鬥雞,誰見過老斗雞?活到壽終正寢的老斗雞?沒有吧,肯定是它鬥死別的鬥雞,或者別的鬥雞鬥死它,別看耀武揚威,也就那麼一時,遇見個厲害的鬥雞,半刻鐘都沒命。”
巧雲:這個月我都不吃雞了。
高翠:看來侄女想吃雞了,明天去買雞燉湯。
高兆心想,我是想來跟大姑說,以後在錢玉蘭面前少提錢家的事兒,或者少問她母親的事,怎麼說著說著說到鬥雞上頭去了。明天做燒雞。
“睡吧睡吧,早點睡。”
高翠拍著侄女,還有半拉月就及笄了,唉!侄女就要嫁了,到時見面都難。
第二天,送快遞的來了,嗯,啊,是代秋進屋了。冬天高兆不出門,代秋就在廚房幫忙,她要出現,就是有快遞。
接過紙條,畫了一小人在蹲馬步,旁邊有木人樁。高兆心喜,師兄回來了。
吃過早飯高兆找了藉口沒有帶妹妹去隔壁,然後他自己一溜煙跑了,當然是跑到賈家去了。
一進門就見到陶喜給她行禮,還往高兆身後看了一眼。
高兆快速走到吳長亮的院子,見師兄在木人樁旁邊等著哪,戴了個帽子,臉上有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