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這樣。
先太后訓斥太上皇,一是為他好,二是確實有點看不上他,覺得他沒有魄力,比不上他父皇,更比不上成宗帝,心裡難免失望,就越看太上皇越氣,遇到什麼事那就是開口就訓斥。
對淮南,因為他不是君主,有沒有魄力沒問題,淮南就像雪梅,善解人意,當孃的自然會和她多說點話,對雪梅也和氣。
玉娥就像自己,莽撞,說話直接,因為自己是公主,所以才趾高氣昂到老。
母妃看她,是否就像以前的自己看玉娥?
母妃說過一句話,那時是玩笑,捂著眼說:真瞅不上你那樣。
平武大長公主想起她自己也對玉娥說過:真瞅不上你那樣。
可是自己是板著臉訓斥的口吻,那會女兒心裡難過嗎?
自己會難過,女兒怎麼會不難過?
平武大長公主流出淚水,正好吳駙馬進屋,看到,馬上走過來問道:“怎麼了?玉娥又氣著你了?我去教訓她。”
他問過嬤嬤,說小女兒回來了一趟。
平武大長公主含淚說道:“瞧你這話,好像玉娥專門來氣我似的,還有,每回你說教訓她,哪次教訓過她?”
“我不是讓你心裡舒服一點嗎?再說你自己的閨女,她啥性子你也知道,和親女兒置氣犯不上。有氣衝著我,我是閨女她爹,父之過,所以是我當爹的不好。”
平武撲哧笑了,有駙馬,所以什麼事她氣過就過去了,所以母妃說她有福。
“多謝你。”
“謝我啥?你和孩子們好好的就是謝我了,我呀,這輩子就沒白活。”
平武拉過駙馬的手,粗糙了,最近人也瘦了,手上的青筋暴起。
“有事讓長遠去忙,你也好好歇歇,養養身體,回來就沒歇過幾天,天塌不下來,別太操心。”
吳駙馬摸著公主的手,以往是光滑,出趟門,手和臉都乾燥,好像突然間多了好多皺紋。
時光荏苒,當年那個仰頭望著他的小娘子,說:你跳下來我就嫁給你。
好像就在昨天。
吳駙馬輕輕抬起平武的手,放在嘴邊。
平武一羞,想抽回手,又捨不得。
“結髮為夫妻。”
“白首不相離。”
這是他們新婚夜每人說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