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離京,高兆惆悵兩天,悶悶不樂。
月底是妹妹巧雲的生日,九歲了,高兆想想自己九歲的時候是大人,開始慢慢說大人話。
以前是演小孩子,儘量裝,就這樣時不時冒出大人話,讓家人吃驚,然後她又裝瘋賣傻胡說一氣。
現在看巧雲,還是個兒童,可就是這個兒童不簡單,比她有腦子。
“這個妹妹那,不尋常。當姐姐有什麼不服氣?”
高兆哼唱,香蘭剛準備進屋聽到二奶奶的怪聲怪調,知道主子緩過來了。二爺離開,主子沒精打采,馨園下人全部悄悄,走路都沒聲音,幾次嚇高兆一跳。
“二奶奶,奴婢端來了酸梅湯,今兒太熱。”香蘭在門口先說話,免得二奶奶說嚇得她魂都沒了。
“哎呀就是熱,我都想泡缸裡涼快涼快。”
高兆端來酸梅湯,冰鎮的,喝了涼快,有條件就是好呀。
“今天中午那個熱,出門在院子裡腦袋要曬爆,還好屋裡沒那麼熱。我越來越嬌氣了,以前在武成縣怎麼過來的?想想小時候帶著高興偷偷溜出去玩,曬的那個黑呀,快趕上現在的二爺了。”
瞧,沒說兩句話就繞到二爺那裡,心有所屬呀。
公婆不在家,大房很少來這裡,除了小輩,來也是兩個侄女,高兆就用細棉布做了兩個長袍,沒腰身,沒敢讓針線房人做,把春竹叫來在她屋裡縫製。
高兆的小衣都是春竹做,二爺的是針線房一個媽媽做。
香蘭拿起蒲扇給高兆扇風,她也讓春竹給她做了兩件和二奶奶一樣的,晚上不值夜就在屋裡穿。
“真想穿吊帶。”高兆把袖子挽到肩膀,露出兩個胳膊,下襬拉起來,到大腿,除了讓香蘭看到,其餘下人看不到她如此。
“啥叫吊帶?”
“就是兩根帶子一塊布,”高兆用手比劃:“把這裡到這裡遮住,這樣就涼快多了。”
香蘭變了臉色,急忙說道:“二奶奶,千萬不能穿成這樣,那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不能那麼穿。”
高兆好奇問道:“你見過?哪裡見過?”
“奴婢能去哪裡見過?我是聽七喜說的,七喜說花樓裡的娘子穿的露胳膊露腿,有的就披件紗在身上,啥都看得見。”
高兆來了興趣,“把七喜叫過來,她什麼時候去過花樓?我還沒見過畫樓裡的花娘哪。”
香蘭皺著眉毛,要哭的樣子,“二奶奶,你可饒了奴婢,是奴婢胡說,這要是讓歷媽媽知道奴婢給二奶奶說這個,肯定要打奴婢板子。”
高兆想算了吧,別因為自己好奇再讓香蘭和七喜捱打,捱打不說要罰銀子,那香蘭就要哭鼻子了,她最怕罰銀子。
“好啦,我不問了。你幫我想想,巧雲過生日,我要送她一個什麼呢?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巧雲喜歡什麼,她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成天這樣累不累呀。”
“二奶奶,二娘子最近在學繡屏風。”
“咦?你怎麼知道?哦,上回你跟著回孃家的。”
高兆想了想說道:“她繡屏風,我不能買個屏風送給她吧,我想好了,送巧雲繡花線,各種各樣的,最起碼夠她繡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