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媽媽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此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是走了,她回去必定會挨林姨太太的罵,當初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林姨太太面前說起玄英。
可若是留下……
她怕夏阮那張薄唇裡吐出的話語,會讓她真的按捺不住,說出忤逆的言語來。
她跟在林姨太太身邊,便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呂媽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猶豫道:“夫人,這是錦鵲自己求死的,老奴只是成全她。”
她必須要和夏阮解釋清楚,她沒有強迫錦鵲,都是錦鵲自己想死,這屋子裡的鶴頂紅和她沒有關係。
夏阮似笑非笑的看著呂媽媽,一時也沒有說話。
她看的呂媽媽覺得渾身不舒暢,像是被人當做戲子一樣對待。
“夫人……”呂媽媽又忍不住道,“你可以問這屋子裡的人,老奴有沒有……”
夏阮擺了擺手,打斷了呂媽媽的話:“好了,難道呂媽媽真的要我從頭問起嗎?然後一點一點的查下去嗎?”
夏阮的這句話,徹底的堵住了呂媽媽的嘴。
若是夏阮從頭問起,便會牽扯出錦鵲不願為姨娘的事情。可是錦鵲一個小丫環,從哪裡得知的這個事情?這一再追查下去,怕是可以追到林姨太太身邊。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懷疑這個謠言是林姨太太讓人散佈出來的,若是夏阮再這麼一查,那麼便坐實了這件事情。
到時候,林姨太太估計會找人拿針縫上她的這張嘴。
呂媽媽撫摸了自己的唇畔,低著頭再也沒說話。
“我如今有了身孕,而林姨太太素來信佛,又是慈悲之人,自然都是見不得這打打殺殺的事情。”夏阮收回目光,對著屋子裡的人道。“眼看就要除夕了,我不希望宅子裡再出這樣的事情。若是誰再做出這讓我覺得不順心的事情,那麼就別怪我無情。”
夏阮話音剛落,屋子裡的小丫頭和小廝們便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回答:“小的知道了,夫人。”
呂媽媽此時也跪在地上的時候,多少有些不甘心。
夏阮今日這些事情,好像是有備而來似的,可是……錦鵲素來不打眼,又經常在蕭意雪身邊,很少出主院的門。
夏阮怎麼會知道錦鵲呢?
若是夏阮知道錦鵲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那麼她為何會挑選這個時候來?難道是來給她下馬威的?
呂媽媽有些糊塗,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乏了,回去吧。”夏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蕭意雪笑了笑,“四姐,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等改日我再來和四姐賠罪。”
蕭意雪尷尬的笑著,搖頭:“三弟妹這樣說。便是客氣了。都是我沒教好錦鵲這個丫頭,才鬧出這樣的笑話。”
夏阮微微一笑,便朝著院外走去。
她沒有再看呂媽媽一眼,也沒有和錦鵲再說一句話。
等夏阮一走,呂媽媽才氣的直跺腳。
她雖然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全部的影響,但是她很清楚的便是,她和林姨太太是被人算計了。
從蕭意雪的院子歸來之後。呂媽媽便主動將事情說了出來。
呂媽媽儘量將事情說短了一些,但是林姨太太的臉色依舊越來越難看。
最後,林姨太太拿起裝著糕點的瓷盤,朝著門外就丟了出去。
呂媽媽嚇的跪在地上,對著林姨太太說:“林姨太太你千萬彆氣壞了身子,這都是老奴的錯。老奴沒有用,沒有辦好這件事情。”
林姨太太氣喘吁吁,她紅著眼睛看著呂媽媽,憤恨道:“氣壞了身子?就算真的氣壞了身子又怎麼樣。我的兒子現在有了媳婦,就忘了我這個娘。我能怎麼辦?她夏阮。她夏阮在逼我,在逼我啊。”
呂媽媽看著憤怒的林姨太太,有些疑惑,但是又不敢出言詢問。
她看不懂這件事情的深層的一面。
“林姨太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侯爺怎麼會不在乎你呢?”呂媽媽指著屋外的竹子道,“侯爺在莊子裡種了這些竹子,便是在安慰你啊。林姨太太,這件事情……你也知道侯爺做這件事情,其實是……”
呂媽媽沒有說完,但是林姨太太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她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朝著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