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夏阮便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窗戶都沒有開啟,光線有些暗。
夏阮進屋看了一圈,才看見坐在梳妝檯邊上的林姨太太。
此時的林姨太太長髮沒有盤起來,而臉色也異常的慘白。
她沒有轉頭,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歲月催人老,紅顏易白髮。夏阮,你是不是很得意?你贏了……可是等很多年,你也會和我一樣,不再有容貌和身形,變成垂暮的老人。那個時候,你的丈夫身邊,還有年輕又漂亮的少女,而你什麼都不能做,就只能看著,還要裝作大度。夏阮,上蒼會懲罰你的。”
林姨太太說的平淡,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夏阮走近了一些,找到了一個椅子坐下,“林姨太太,昨夜的事情,是你讓呂媽媽這樣做的嗎?”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林姨太太冷冷的笑了笑,“怎麼?長安侯夫人,你也想送我一瓶鶴頂紅嗎?”
林姨太太說到這裡,就將手裡的梳子狠狠的摔到了梳妝檯上,然後雙眼憤怒的看著夏阮,“那你拿來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這日子跟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一些嘶吼。
林姨太太聽到呂媽媽去世的訊息的時候,手裡的藥碗摔在了地上。
陪在她身邊多年的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去了。
說不傷心,那都是虛假的。
就算是養一個寵物,養了這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可是現在,這個人沒了……
林姨太太覺得,她活不了多久了,她疲憊的不想說什麼。
“母親,我從未想過要害你。”夏阮直接稱呼林姨太太為‘母親’,嗓音也依舊輕柔,“可是母親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我呢?或許,我的性子和處事母親你不喜歡,可是若是母親你說,我會改。但是,母親,侯爺是你的兒子,晟兒是你的孫兒,你都不想放過嗎?”
林姨太太有些疑惑,不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夏阮不是一個輕易示弱的人,但是一旦夏阮示弱,那麼她就是有目的的。此時的林姨太太警醒了起來,她不知夏阮今日為何還會來和她說這些事情,難道是想親自逼死她?
不可能……
夏阮不會愚蠢到髒了自己的手,那麼唯一一個解釋便是,夏阮這幾日聽到了什麼事情。
屋子裡很安靜,夏阮沒有先說話,而林姨太太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夏阮才站了起來,走到林姨太太的身前。而林姨太太嚇的縮了縮身子,卻發現夏阮只是拿起了她放在梳妝檯上的梳子。
夏阮撫摸著林姨太太的長髮,然後慢慢的梳理了起來,“侯爺雖然沒有和我說什麼,但是我派出去的人,卻查到了不少的事情。林家的祖上,還有南蕭祖上的事情,都知道了一些。林姨太太,你記得我身邊的杜若嗎?你應該聽過杜若祖上的名字的。”
林姨太太有些不解,為何夏阮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些事情。
杜若?
她自然是知道的,杜若和杜蘭是伺候在夏阮身邊的兩個小丫頭。這兩個小丫頭對夏阮忠心耿耿,所以在夏阮逃難回來的途中,這個叫杜蘭的小姑娘為了引開那些追擊的人,據說還墜崖身亡了。
但是,這和杜若和杜蘭的祖上有什麼關係?
“杜若的祖上不姓杜,她的應該姓木。”夏阮的力道很輕,她一邊給林姨太太梳理髮髻,一邊又繼續說,“那個人叫木長坔,是前朝御醫院使,那個傳說中的神醫。所以,當初侯爺會讓杜明大夫去京郊的宅子上,這也是為什麼……為什麼侯爺去關外,我會讓侯爺帶著杜明大夫的原因。”
木長坔……
這個名字一出來的時候,林姨太太的臉色更蒼白了。
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她在閨閣裡聽到無數次這個名字。
當初,她也想這個人的後代,希望能治好蕭九的病情。
但是,無論她怎麼找,都沒有找到關於木長坔的一點事情。
可是現在木長坔的後人,居然就在夏阮的身邊。
夏阮忽略掉了林姨太太難以置信的神色,“其實侯爺和我一起知道杜家的人便是木長坔的後人,侯爺會知道杜家的人,是林老爺告訴侯爺的。而且林家的祖上,也姓木……而不是姓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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