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孽緣……永遠都是沒有結果的。
忘不掉……他畫了無數副女子的畫像,每一副都是夏阮的容顏。
他沉淪在夢中,不願醒來。
直到溫仲懷告訴他。平陽侯夫人。歿了。
她,就這樣死了。
馬車搖搖晃晃,在平陽侯府外停了下來。
平陽侯府。很冷清,周圍基本沒有什麼人影。蕭九不敢相信,堂堂的平陽侯夫人歿了,府邸里居然沒有太大的動靜。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維持自己的腳步,不顯凌亂。
溫仲懷不知是何時駕馬跟來。在他要跌倒的時候,扶住了他。
“九哥。”溫仲懷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帶著歉意,“對不起。”
蕭九搖頭:“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走吧。跟我去看看她。”
唐家人看到他和溫仲懷來了,嚇的全部跪在地上。而遠處,有一個女子長的極其相似夏阮。
蕭九以為自己看走了眼。
他甩開溫仲懷的手。疾步走到女子的身邊,才發現。這並不是夏阮。
這是夏雯。
溫仲懷追了上來,對著女子便問:“平陽侯夫人的屍首呢?”
“什麼?”夏雯驚的退後一步,“什麼屍首。”
溫仲懷還來不及再問,蕭九便吼道:“阿阮,她在哪裡。”
什麼屍首?他不信,她怎麼就可以丟下他,就這樣走了。
夏雯被吼的害怕,然後指著不遠處的院子說,“那……那邊。”
蕭九轉身便朝著院子奔去。
那處院子,叫品茗院。
他走到院子裡,發現這裡極其偏僻,而院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這裡,還不如他府上一個婢女住的地方……可這裡,便是夏阮住的地方。
蕭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說她很幸福嗎?不是……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蕭九腳步像是浮空了一樣,慢慢地朝著院子裡挪動腳步。
在屋子裡的丫環還在打鬧,在見到他之後,便問:“你是誰?夫人如今還未換好壽衣,你不可以……”
蕭九沒有搭理丫環,直接推開了她。
床上,躺著一個人,裡衣上還有紅色的血跡。
她的眼睛,似乎望著某處。
蕭九看到後,差點癱軟了身子。
溫仲懷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他指著牆上的畫說:“九哥,這是你畫的,池鷺圖?”
蕭九走到床邊上,此時的夏阮閉著眼睛。只是短短的幾月,她像是瘦了一大半。一張憔悴的容顏上,不見昔日的半分美豔。
他握住床上的人的手,輕聲喚道:“阿阮?阿阮……”
那個人只是睡著,依舊沒有說話。
他依舊不敢相信,輕聲喚道她的名字:“阿阮……阿阮……”
眾人皆罵他無心,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心,早已放在她的身上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走了。
一句話,也未曾給他留下。
“阿阮,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和你說話,我錯了……”蕭九將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求求你,和我說說話,哪怕……罵罵我也好。”
溫仲懷看了許久,才走上前來說:“九哥,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