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望著那些新被傳染的病人,痛苦得生不如死的模樣,心裡又難受又焦急,目前她和慕容逸文還是沒能找到剋制瘟疫的方法。
“為何小樹墩兒明明染上了瘟疫,卻只是輕度感染,而並沒有被傳染?”明月遠遠望著小順墩兒的母親渾身化膿的模樣,突然間便呆住了。
她一下子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小樹墩兒被她的孃親撓傷、傷口感染上了她孃親的膿液之後,按理說應該會被傳染的,但是他昨晚只是低燒了片刻,今早便好了,並沒有繼續惡化的跡象。
為何唯獨他沒有被感染,而那些並未受到病人傷口傳染的人只要接觸了病人便很容易被感染瘟疫?
難道感染病人創口的膿液到了常人的體內,會讓常人產生抵抗之力麼?
明月思前想後,望著那些痛苦的病人,想起那些失蹤的弟子,她下定決心拿自己試驗一把。
到了酉時,明月抽空從小樹墩兒孃親身上弄了點膿液,找了個藉口溜回到自己的房間。
明月關上房門,心裡怦怦直跳,她感覺到自己在挺而走險。
但是,明月作為一名大夫,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為了這些無辜的百姓,她決定先拿自己做一次試驗。
可是,如果失敗了會如何?她會不會像那些被傳染的病人一樣,最終化為一縷白骨?
她突然便想起了鳳傾城,不知他們在那邊怎樣了?沒有傳過來訊息,那便是還沒有碰到那個怪物。
她如果真的因為被傳染而死去,他會不會為她傷心難過,會不會想念她?
明月苦笑了一聲,她沒想到自己面臨生死的關鍵時刻,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鳳傾城?
是啊,為何自己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呢?也許自己還是偷偷地喜歡他的吧?
如果自己真的被傳染了,神志不清,估計就沒有機會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吧?
明月思前想後,提起筆,顫抖著手寫下了一封絕筆信:
長老大人:
明月自願以身相試剋制瘟疫之法,萬一失敗,請勿責怪他人。和君相處日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謝謝你教我許多本領,抱歉,這次讓你失望了。
明月即日絕筆。
明月將紙折起來,夾在自己帶過來的一本醫書裡。
她想,如果自己死了,他還想念著自己,便會翻看自己用過的遺物,從而發現她寫的遺言。如果他的心裡無她,那麼他也就不會在意自己使用過的東西,那麼就不會發現這封信。
明月呆呆坐了片刻,想起她和他相處的日常種種,原來,自己心中早已喜歡上他,只是她一向倔強,不想承認罷了。
明月看了看天色,聽著外面遠遠傳來的病人的哀嚎聲,她顫抖著手用仙力在自己胳膊上劃開一條小口子,將取過來的膿液沾了一些放在傷口上面。傷口上傳過來一絲疼痛,鮮血發出奇特的熒光,不一會兒便止了血開始癒合。她的傷口從小就癒合地比常人快許多,血液也帶著奇特的熒光,她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砰砰砰”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明月趕緊將東西藏起來,走過去開啟門,慕容逸文站在門口關切地看著她問道:“明月師妹,你沒事吧?”
明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慕容師兄,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慕容逸文愁眉苦臉地說道:“剛才又有幾個人被傳染送進來隔離,如果能有一種方法,阻止常人被傳染就好了。”
明月堅定地說道:“辦法肯定會有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她心裡說道,也許明日就能知道結果了,如果結果是壞的,那麼我……
慕容逸文見明月沉默不語,還當她是發愁愁的,安慰道:“你也不用著急,辦法總是會有的。”
明月嘆了口氣,問道:“鳳長老那邊怎樣?昨夜他們有沒有遇見那個怪物?”
慕容逸文搖了搖頭:“又有一個蜀山弟子失蹤,他們全力搜尋那個怪物,但是再也未曾找到。”
明月心裡焦急,抬頭對慕容逸文說道:“慕容師兄,如果能夠控制住被感染的人,我們是不是就成功了一半呢?”
慕容逸文點點頭,嘆息道:“那是肯定的。只要控制住源頭,那絕對是成功了大半。這些已經被感染的病人在逐日增多,可是,我們怎樣才能找到剋制之法呢?”
明月未答話,她心裡比別人更加焦急,更加堅定了拿自己試驗的決心。
明月和慕容逸文一起又投入到緊張地配製藥材和熬製藥材的工作中,今日他們倆仔細商量後,便在藥材裡面減少幾味藥材,又加了黃連、蒲公英等幾味藥材祛毒,觀看今日的配方療效。等藥方配好,藥湯熬好,蜀山弟子抬過去給病人餵食之後,明月才得以站起來稍作休息。她突然感覺到自己有點頭暈,喉嚨特別幹,視線也有點模糊,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好像開始發燒起來。
明月心裡頓時緊張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傳染上了瘟疫?她的症狀會不會傳染給別人?她需要隔離嗎?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慕容逸文見明月小臉紅紅的,呼吸有點沉重,關切地去摸她的額頭。
“別碰我!”明月往後躲開,大聲說道:“慕容師兄,我可能也被傳染了瘟疫,你千萬不要過來。”
慕容逸文伸著手,詫異地看著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才說道:“明月師妹,你可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