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經被明秀阿姨給收起來了，我收起拂塵劍插回頭上，準備隨時要跑。

楚留君落地，受傷讓她有些怒了，渾身低氣壓肉眼可見。

我感覺有點不太妙了，剛想走，瞬間一陣邪氣迎面刮來，紅色的煞氣撕裂了樹木，我身上也被颳了好幾道血痕，我趕緊跳到另一邊樹後躲避著，結果樹也被攪爛了。我一扭頭，她已經到了面前，猙獰著面容將我狠狠的打了出去。

我撞在了樹上才停下來，還沒等緩過來，她已經到了我面前，伸手，那是一雙長長的血紅指甲，衝著我臉要戳過來。我渾身一抖，眼看著要完了，“外婆！”我病急亂投醫，直接就喊了出來。那長指甲擦著我的臉就這麼停在那裡。

“你叫誰？”

我微微睜開眼，看著那指甲就在面前了，我嚥了口口水，“我……我喊你啊，”現在都這樣了，說不定說出來能救我一條小命。

“我？”她微微眯了眯眸子，收回手，“哼，怎麼？你以為這個喊我，我能饒你一命嗎？”

“不是，”我心臟砰砰的跳動著，“你當初生的孩子，沒死。”

“你說什麼！”楚留君一下子激動起來，抓住我的肩，“你說我的孩子沒死，他在哪裡？”

看著楚留君沒了殺意，我也慢慢放鬆下來，“伊蓮，”我喃喃道。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伊蓮？你怎麼知道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的確是死了，“在不久之前，我見過她，這是她的記憶。”雖然只剩下一隻眼睛，但是應該能把伊蓮的記憶傳遞過去。

記憶是直接傳遞過去，這是不能作假的，楚留君應該能相信吧。看著她慢慢消化著那些資訊，從一開始的不可思議到最後的驚恐和帶著恨意，那原本恢復下來的殺氣又燃起，我離她這麼近，那殺氣差點將我壓得窒息過去。

她慢慢睜眼，眼中帶著淚，“這是伊蓮的記憶？”她問道。

我強忍著心臟彷彿要炸裂的感覺，點了點頭，“但是她因為死亡已經失去了記憶，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希望你們不要去打擾她了，畢竟那些記憶對她而言，忘記是最好的。”

楚留君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卻忽然臉色煞白，“那我的孩子……不，不會的，不會！”

“我媽媽的眼睛跟你一樣，在不同的光線下能變換不同的色彩，離封說，這是某個種族特有的瞳色，沒有什麼厲害的，但是很漂亮，是這個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寶。”我緩緩說道。

楚留君臉色更不好了，“不會的，不是，不是。我不信。”她猛地站起來，“這件事，我會自己查清楚，你們，看好她。”說完，轉身迅速離去。我捂著心臟，剛剛差一點就要炸裂了，但是看著周圍圍上來的人，得，又跑不了了，不過楚留君不在，我也不著急，先療傷吧。

我又被人提溜起來，提溜進了破舊的小樓內，屋內一股黴味，不過倒是沒有塵土，顯然是被打掃過了，把我拎進來之後，直接扔到一邊然後他們各幹各的，只是我感覺到還是有注意力在我身上停留。不時的劃過的目光我沒有理會，安安靜靜的閉上眼慢慢恢復著，蓮生木的能力還作用在身上，加上龍骨，恢復起來快樂許多，只是如今身體機能還有待開發，畢竟這句身體好歹也是萬里挑一的先天靈體。

回去該想想有沒有練體的方式了，龍骨雖然是重塑了骨骼，但是始終不是我的，而且就那麼一根。

我正休息著，忽然感覺身邊坐下來一個人。我微微睜開眼，是曹淺安。他想做什麼？

“你從一開始就是介靈的人？”我低聲問道。

“是，”他現在對我也沒有隱瞞了，“抱歉，我騙了你，但若是你知道當年道門，無夜和妖靈館都做了什麼，你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知道，”雖然都是冰山一角，“但那不過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對我而言，重要的不是所謂的善惡與正邪，我只要自由自在不受約束，只要我愛的和愛我的都在我身邊不受傷害，這就足夠了。”

曹淺安看了我一眼，遲疑了一下，“或許我這一輩子都達不到你這樣的境地，也難怪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了。”

“人活著不就這麼簡單嗎。何必要活得那麼麻煩，有些閒事覺得不舒服就管管，就像是鄰居吵架一樣，何必要在意那麼多，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又是正義和邪惡，你說的清楚嗎？”我翻了個身繼續躺著，“道門，無夜和妖靈館，他們自持為了陰陽兩界的和平，維持著陽間的秩序，號稱為浩然正氣，但是究竟手上佔滿了多少的罪孽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介靈你們滿口為了陰陽平衡，你們是受害者，如今只是為了報仇而來，但你們捫心自問，手中又有多少無辜人的血。”

曹淺安沉默著，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長長嘆了口氣，“在這個世界上或者，就沒有真正的無辜這麼一說，更不會有善惡的分辨，你是這個意思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