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整天,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林哲遠憂心忡忡,原因無他,不能出面,他們只能留在客棧裡,江清越和周睿安二人動不動就舌槍唇戰一番,他作為和事老在中間打圓場,可謂是心神俱疲。
林哲遠哪做過這種事,一整天下來,可謂是身心俱疲。
晚上暫時休戰,林哲遠自告奮勇地出去點餐,過了好了一會,林哲遠才一臉凝重地回來了。
江清越不禁問道:“大師兄,出什麼事了?”
“昨晚半夜,城外雪崩了,兩個村莊都被埋了,官道也都被堵了,現在城裡都已經鬧起來了!”林哲遠沉聲說道。
江清越和周睿安臉色都是一變。
周睿安道:“走,出去看看。”
幾人走出房間,客棧的大門已經被掌櫃的關上了,還用不少的桌椅抵住大門,這是擔心外面有災民闖進來。
林哲遠跟掌櫃的打聽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發現情形很不樂觀。
“城門被封住了,可是城裡店鋪裡的做工的工人,都是這次受災村子的村民,一家老小都在老家,聽說雪崩了,都跑到了縣衙鬧了起來,逼著官府去救人呢。”
江清越眉頭一沉:“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官府竟然不去救人麼?若是事情鬧大了,縣令就不擔心上峰降罪麼?”
周睿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林哲遠苦笑著道:“清越,你太天真了,所謂官字兩個口,這下面的情況,不都是當官的怎麼說怎麼是,到底死了多少人,還不都是縣令寫的數目?別看現在災民們鬧的歡,只要抓了幾個領頭的,殺雞儆猴,其他人也就都老實了。”
“他們竟如此囂張?死了這麼多人,也是他們能息事寧人的麼?”江清越很是震驚。
林哲遠嘆了一口氣,江清越雖說聰慧機敏,但到底還是江湖閱歷太少,像這樣的情況,本就是司空見慣的,偏她卻覺得震驚,也不知她以前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對官場的事這麼不瞭解。
“所謂民不告官,他們又能怎麼樣呢?”林哲遠看了周睿安一眼:“都是平民老百姓,誰又能為他們出頭?當街攔轎告御狀的事,那都是戲文,民告官,先要捱上三十大板,就算能挺得過去,人也沒了半條命,誰敢去告狀?”
民告官是要先挨板子的,這是一個非常理直氣壯的悖論,按照定下這條規定的人所言,若是連三十大板都挨不過去,可見也沒什麼冤屈,若是平民隨隨便便都可以去告官,這當官的每日也不用做別的,光等著當被告了。
江清越聽完,臉色鐵青,她出身市井,也算聰慧過人,但到底沒經歷過官場上的事,如今看到這種情況,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怒意。
“難不成我們就這麼看著?”江清越不禁問道。
林哲遠沉默了下去。
江清越提著長槍就向外走:“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