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宣德帝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只容得下他一個人去回憶那個女人。
清貴妃啊,那樣一個女人,死了這麼多年,沒有人提起,卻沒有人能忘記她。
江清越並不知道,因為她請二皇子幫了一個忙,就會引出來這麼多的事情,她去看望了陳秀兒。
沈燕娘一直在照顧陳秀兒,江清越過去的時候,沈燕娘正陪著陳秀兒在院子裡曬太陽。
“秀兒姑娘,沈姑娘。”江清越走了過來。
一句話,便讓沈燕娘不滿了:“叫她就是秀兒姑娘,到了我這便是沈姑娘,哼!還帶這麼區別對待的?!”
論起嘴上功夫,江清越哪裡是沈燕孃的對手?訕訕地舉手投降,她看向了陳秀兒:“秀兒姑娘的身體好些了麼?”
陳秀兒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看到江清越的時候,眼神卻是很明亮:“見到清越就已經好多啦!”
沈燕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京城的姑娘原來也是這麼豪爽的麼?說話也跟我們江湖人一樣這麼直白?”
陳秀兒的一雙眸子笑彎在一起,她挽著沈燕孃的手,撒嬌道:“燕姐姐又不會嫌棄我。”
沈燕娘看著陳秀兒一臉笑容,皺了皺鼻子,卻是一臉無奈的樣子。
陳秀兒臉上笑容更盛,看向了江清越,悄聲地說道:“看吧,燕姐姐就是這麼刀子嘴豆腐心的。”
沈燕娘本是習武之人,聽力本就靈敏,陳秀兒便是壓低聲音也根本瞞不住她,她便別過頭,撇了撇嘴,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
江清越不禁失笑,陳秀兒說的還真對。
江清越陪著陳秀兒說了一會話,陳秀兒露出倦色,不一會便靠在椅子裡睡著了。
沈燕娘憂心忡忡地看著睡著的陳秀兒,轉過頭對著江清越道:“江郎,你若是無事,便多來看看秀兒吧,她見到你很高興的,這幾天她不是病著,就是睡著,很少清醒了這麼長的時間。”
江清越卻是有些愕然:“你是說,她一直在睡覺?不是隻是偶感風寒,怎麼會如此嚴重呢?”
“不知道,大夫來看過了,說只是風寒,不過好在她只是睡覺的時間多了一些而已。”
江清越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她幫著沈燕娘把陳秀兒送回了房間,便回到了隔壁。
周睿安一看到她,便笑著道:“你回來的正好,一會正好看一場大戲。”
江清越立刻就想到了:“你安排好了?”
周睿安點了點頭,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方明坤如此煞費苦心,不惜動用了二皇子的人,我當然不能讓他失望!所以他派人過來打探證人訊息的時候,我便有意透露給他知道,以方明坤的性子,怕是等不了太久,便要下手了。”
江清越一聽到這事,便把陳秀兒生病的事忘在了一邊,她道:“就算真的有殺手去殺人也說明不了什麼,方明坤此人雖然年輕,但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當初二皇子去邊關,皇后娘娘只讓他陪同前往就能知道此人的能耐,你可別大意了。”
“我從不小看自己的對手。”周睿安淡淡地說道。
江清越不置可否,跟著周睿安一起向外走去,周睿安沒把證人藏在別處,而是藏在了大理寺的隔壁!
當江清越知道周睿安的安排的時候,心裡也不禁佩服周睿安心思,如果把證人放在大理寺,大理寺人多眼雜,那麼官員雜役,說不定便會洩露出去,他把證人安置在大理寺的隔壁,方明坤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而且就算方明坤找到了人,也要有所顧忌,隔壁可是大理寺!跑大理寺隔壁去殺人,這不是打關有為的臉?
所以方明坤打探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氣得差點摔了茶杯,大罵了一遍周睿安老奸巨猾,可是他卻並沒有懷疑這個訊息的真實性,這完全是周睿安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方明坤打探到了證人的線索,便想好了要去刺殺的人選,結果二皇子就來了。
二皇子怒氣衝衝地闖進了定國公府,定國公還沒在家,二皇子對定國公府很熟悉,直接進了方明坤的院子。
方明坤看到二皇子還有些詫異:“殿下怎麼來了?”
“你還敢問我?是你去找了母后告狀?”二皇子陰沉地問道:“表哥!我真的沒想到,在背後去告狀的人會是你!”
今天皇后娘娘把二皇子叫了過去痛斥了一頓,甚至還放話說,他若是再這麼不務正業下去,她便不會姑息江清越!這根本就是在威脅了,可是二皇子知道,皇后是認真的,他沒想到自己做的這麼隱蔽皇后還是知道了,回去一查,這就查到了方明坤的身上。
方明坤對於二皇子會知道這件事一點都不詫異,很是鎮定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原來殿下是為了這件事,殿下不覺得你對江清越過於關注了麼?現在是什麼時候?是我們最緊要的關頭,殿下卻為了一個小小的江清越如此的大費周章,我實在不願殿下如此虛耗下去,是我告訴的姑母,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殿下,便是殿下要怪罪,我也無話可說!”
二皇子被方明坤正義凜然的辯白了一番,說到最後好像還是他的錯一樣,二皇子怒氣衝衝而來,卻被懟的無話可說,心裡憋悶的不行,可是他知道方明坤說的有道理,他對江清越確實過於在意了,便是想要反駁都沒有理由。
“清越的事,我自有主張。”二皇子悶聲說道,“表哥,我不是定國公府還有母后手裡的木偶,任由你們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