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越輕輕地翹了翹唇角:“承認的可真乾脆啊,你是知道,就算要瞞也瞞不住了,乾脆就承認好了。”
周睿安有些急切地說道:“清越,我承認,我瞞著你是不對,但是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我的父母是誰?”江清越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周睿安渾身一僵,卻是避不開她的眼神,他苦笑了一下,忍不住說道:“清越,你這是在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沒辦法拒絕你的要求,你明明知道……所以,你是故意在逼我麼?”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騙我,所以你給我的一定是真實的答案。”江清越淡淡地說道。
周睿安嘴角的梨渦一閃而逝,然後輕聲說道:“你的母親,是當年寵冠後宮的清貴妃,你的父親,便是……當今聖上!”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所以清越,其實,你應該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大概是終於說出了深藏已久的秘密,周睿安彷彿如釋重負一般。
江清越瞳孔一縮,即使她早已有所猜測,可是卻始終不敢往這方面去想,現在周睿安卻證實了,這還是讓她覺得震驚。
“你是說……”一瞬間,江清越的腦海裡想到了很多事情:“難怪,寧陽公主會突然失寵……皇上知道了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兒?”
不管見識多少江清越的聰慧,周睿安還是會為她的機敏而感到驚歎。
江清越一直都在追查自己的身世之謎,如今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父母,但她卻並沒有被這個訊息衝昏頭腦,而是立刻就想到了其中關鍵,就憑這份定力和沉穩,就足以讓他傾心。
周睿安現在的心態,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他喜歡江清越嘛,就覺得江清越怎麼樣都好,就算不好,周世子也能找出理由給江清越圓場。
偏心是沒治的。
周睿安點了點頭:“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知道的,不過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後來……”
“後來,皇上知道,能有機會掉包公主的,只能是皇后,所以才會冷落了皇后和寧陽公主。”江清越此時才恍然大悟,頓了頓,她看向周睿安:“當年皇后一定是讓陳赫武做的這些事,當日我在威遠鏢局發現了一個密室,當時有一個黑衣人襲擊了我,那人是你的屬下吧?”
周睿安痛快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發現了陳赫武藏在密室裡的證據,所以才猜到你很有可能是皇上的金枝玉葉,這也是威遠鏢局被殺人滅口的原因。”
當年皇后把真正的公主交給了陳赫武,當時的陳赫武大概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所以提前留了後手,後來皇后果然對陳赫武下了殺手,只是當時事發突然,陳赫武沒辦法把真正的證據告訴陳秀兒就被殺了。
只能說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如果是陳赫武把我帶出宮的,那麼我又怎麼會落到了我師父的手上?”
周睿安想了想道:“陰差陽錯?現在恐怕已經找不到答案了,”頓了頓,他望著她道:“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該怎麼辦?”
江清越抿了抿唇,其實她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她一直追尋的真相,終於找到了,她終於吃到了想要的‘糖人’,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境況。
她的父親是一國之君,她曾經聽過宣德帝的很多事蹟,故事裡,他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她從來沒有把自己和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聯絡在一起,可是現在卻被告知,她是他的女兒。
宣德帝甚至還下令打過她的板子,她想到了他望著自己的眼神,那麼冰冷,還透著一股厭惡,對他來說,自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那個時候,他們誰都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兒。
江清越自己都沒有真實感,她覺得有些恍惚,她甚至懷疑這個答案。
“我真的,真的是他的女兒麼?”江清越有些無措的問道:“會不會,會不會是弄錯啦?”
她眼中流露出的無措,讓周睿安有些心疼:“這是目前唯一的可能,你知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不合理,也是答案。”
江清越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居然是宣德帝的女兒。
“那,那多糟糕,”她輕聲說道:“我可能成為了你殺父仇人的女兒。”
周睿安神色一凜,伸手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他閉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他開了口,聲音低沉暗啞:“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叫江清越,她是男子的時候,我便已經心動了,後來知道她是女子,我無比感激上蒼,我覺得這是老天給我最大的幸運,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你是誰都好,是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都無所謂,不管你的父親是誰,我都要定你了。”周睿安語氣堅定地說道。
可是對不起,以後有可能,他會成為她的殺父仇人,那個時候,希望她不會怪他。
江清越不禁動容,他總是有這樣的本領,可以讓她為他的付出所感動,她總是不理解,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讓他如此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