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月奴的笑臉,江清越的心情突然舒緩了許多,她微微一笑:“如果以後有機會,真希望帶你去京城轉轉,你這次都沒好好在京城玩過吧?”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月奴老實地說道:“京城可真大,也很熱鬧,跟我韃靼不一樣。”
“你們韃靼不熱鬧麼?”江清越不解地問道。
月奴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也不是不熱鬧,不過不是這樣的熱鬧,”頓了頓,她繼續說道:“街上都是人,大家穿的都很好,不像我們韃靼,冬天了,可能就會凍死很多人……”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不禁低落了下去。
韃靼環境向來惡劣,江清越也是有所耳聞,這也是韃靼一直侵犯大靖的原因。
江清越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很遺憾,你們韃靼因為惡劣的環境而受苦,但這並不是韃靼挑起戰爭的原因,因為韃靼的侵犯,大靖的百姓也遭受了戰火的侵擾,無數的好男兒戰死沙場,他們也是誰的兒子、父親、丈夫。”
月奴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了一個韃靼侍衛,用韃靼語跟月奴說了些什麼,江清越沒有聽懂,不過月奴臉色一變,立刻抱起江清越向外走去。
月奴抱著江清越走出了客棧,江清越回過頭看了一眼,應該是周睿安派來的追兵發現了他們,他們被發現了,緊急撤離。
拓跋剛大概早有準備,很快韃靼的侍衛就兵分三路引開了追兵,月奴駕著馬車出了城,江清越在馬車裡被震開的車窗縫隙上看到他們似乎向南山的方向奔去。
月奴把馬車駕的飛快,月奴一心想要擺脫後面的追兵,追兵好像上當了,跟著他們的越來越少,月奴剛鬆了一口氣,突然江清越從身後的馬車裡衝了出來。
月奴一驚,急忙地勒住了馬車,她滿臉驚愕地看著突然衝出來的江清越,她直接向月奴衝了過去,月奴還沒反應過來,江清越便已經控制了韁繩,她控制住馬車,把馬車的速度降了下來,旋即把月奴扔下了車。
月奴在地上滾了一圈兒,抬起頭,只看到江清越駕著馬車越走越遠。
江清越身上的藥效過了!剛剛她給江清越送飯的時候,江清越並沒有吃!又急匆匆地逃跑,江清越身上的藥效減弱,竟然讓她逃脫了!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韃靼侍衛想要追上卻已經來不及了。
江清越駕著馬車一路狂奔,慌不擇路,任由寒風在臉上拂過,她渾身都被凍得冰冷,凌亂的樹枝刮在臉上,劃破了她的面板,她越來越覺得體力不支,眼前一片迷糊,終於忍不住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劉敏和蘇奕鳴二人追丟了韃靼侍衛,洩氣地停了下來。
劉敏怒氣衝衝,甚至忍不住抬手在身邊的屬下頭上打了一巴掌:“要你們幹什麼吃的?抓個人都抓不到!”
屬下低下頭,不敢分辨。
蘇奕鳴看向劉敏道:“劉統領,看來我們的方向是對的,清越確實在柳州,”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只是我有些奇怪,拓跋剛既然已經抓到了清越,為何不帶她回韃靼,反而要大費周章的來柳州?柳州大軍駐守,他根本就是插翅難逃!”
劉敏不甚在意地說道:“那是蘇老將軍該操心的事,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江清越,把她平安的帶回去。”
蘇奕鳴隱隱皺了皺眉頭,他自然知道無法說服劉敏,劉敏跟隨周睿安多年,又為周睿安登基為帝立下了大功,很受周睿安的器重,劉敏傲氣的很,只想要完成周睿安交給他的任務,對別的事,自然沒那麼上心。
但蘇奕鳴不同,他必須要考慮的,是柳州的安全,拓跋剛來柳州的目的。
蘇奕鳴想了想,然後說道:“劉統領所言甚是,只是想要救回清越,怕是沒那麼容易,如果可以有我祖父發兵幫忙一同尋找,對於找回清越應該有很大的幫助。”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畢竟現在什麼都沒有清越的安危更重要。”
這倒是真的,劉敏點了點頭,沒有遲疑:“好,那我們就去見蘇老將軍!”
二人帶著錦衣衛的人馬,風塵僕僕地向軍營趕過去,快過年了,按照蘇良義的習慣,他是會留在軍營裡跟著將士們一起過年的。
兩人到了軍營,把江清越的事一說,蘇良義自然沒有不配合的,派出了不少的人手去尋找江清越。
這一年的除夕夜,所有人都沒有人過好。
此時的江清越正在南山的密林之中,她失去意識之後,被馬甩了出去,腿受了傷,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是她獨自一人躺在冰天雪地裡,渾身冷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江清越拖著冰冷疼痛的身體,終於點燃了一個火堆,她筋疲力盡地靠在大樹邊,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她想起了去年的除夕夜,她還和周睿安、林哲遠等人坐在一起喝酒唱歌,現在的他們卻天各一方……
今年是周睿安登基過的第一個年,他卻把江清越給弄丟了。
這一年多事的除夕夜,彷彿註定了這是多事的一年。
對在柳州的劉敏來說,除夕夜並無不同,沒有找到江清越之前,他根本沒辦法放鬆警惕。
就在滿城的人都在尋找江清越的時候,一個傳言從京城傳來,蘇良義唯一的孫女兒蘇筱柔在京城的別院中暴病而死!
“你們聽說了沒有?蘇老將軍的孫女兒,就是那位蘇家大姑娘死在京城啦!”
“哎喲,真是可憐,聽說還沒嫁人呢!以前她多威風啊,在柳州城裡都沒人敢惹的!”
“我聽說啊,蘇姑娘其實不是暴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誰人那麼大膽?敢坑害蘇老將軍的親孫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