枊上風道:“我的意思就是要滅掉蜻玉宮,也沒給她另派差事,是她假傳命令,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害得我在魔道眾人面前很沒面子,都道我吃妖湖的人貪生怕死呢。”
南龍妃道:“那用不用現在去滅了她們?”
枊上風道:“不用了,如此也好,我魔道數十萬之眾,為何要俯首聽命於那個騷娘們兒。”
說著不由面色一紅,四位龍妃趕忙低頭遮掩。
吃妖湖中全是女流,無一個男子,從不婚嫁,口罵千影夫人為“騷娘們兒”的枊上風,卻於十六年前生了個女兒,所以“騷”之一字,本是她的忌諱,今日卻出自她口,多少有點自打其臉。
枊上風喝了口茶水,道:“沒事了,你們去吧!”
四位龍妃應聲“是”,轉身走了。
枊上風摸摸發燙的臉頰,片刻後,眼中又流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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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五年,魔道沒再騷擾正道,正道各派加緊練功,穩固基礎,復興門派。
任自飛跟隨師父袁闊每日起早貪黑地刻苦修練,雖然極為用心,貪的時間也比別人多,卻進步甚微。
喜鵲山的諸位師長沒看走眼,任自飛除了天生具備一身高超的飛行術外,再無所長。
袁闊對此大是頭疼,可是儘管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讓這個掌門徒弟提升得快一點。
玉煙真人根據任自飛的體質,專門為他精煉了若干丹藥,也沒收到什麼效果。
其實那些丹藥,任自飛一粒也沒吃,他盡數儲存在瓶中,等著將來回神仙驛時,送給爺爺。
光陰荏苒,一晃五年匆匆而過,任自飛已從那個瘦弱的孩子長成一個壯實的大小夥了。
他的長相中規中矩,用“周正”二字來形容最恰當不過,放在人群中頗不顯眼,不像黎原生那般妖嬈漂亮,霸氣外露;也不像普超英那般器宇軒昂,仙氣十足。
黎普二人的修為也比任自飛要高出許多,黎原生擅長進攻,普超英擅長防守,而任自飛唯一擅長的只是飛行,便連師長們也不及他,門中弟子戲言,那是“逃跑之術”。
玉煙真人提起黎普二人時,每每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而提起任自飛時,則往往是唉聲嘆氣,搖頭苦笑。
做為掌門人,任自飛每日早晨須隨著袁闊去道清殿參加玉煙真人主持的“每日早晤”,無非是講講天下大勢,和門中的一些事體,要各位首座約束弟子刻苦修行雲雲,三言兩語便散。
一個春日的早晤,玉煙真人道:“今日有兩事要議,一是年底通天島就要降臨大陸,而石匠邱留的後人至今沒有找到,派出的兩名弟子,湯木和梁儀麟,前去尋訪,至今音信全無,不知牌坊不在,通天島還會不會如期降臨,實為憂慮。”
紀無聲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年輕弟子貪玩,凡事不盡力,不如我親自下山尋訪一遭吧。”
玉煙真人道:“且聽我說,再過三月,便要舉行十年一屆的比武大會了,屆時七派齊聚我門,各殿務要做好接洽事宜,休教天下英雄笑我慢客失禮。”
眾人道:“這是自然,師兄放心。”
玉煙真人道:“如今正道各派高手凋零,故此次比武,我看就不用限定人數了,除去一般弟子,餘者皆自願報名,也不用限定級別規矩,同輩之間可比,不同輩之間也能較個高下,百花齊放,能者居上,你們看如何?”
袁闊自嘲道:“我沒意見,反正我們仁為殿,師父墊底,徒弟也墊底,只是我若敗在弟子輩手中,那就沒法看了。”
易紀二人大笑。
玉煙真人嘆息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西沙大漠一戰,三殿的弟子折損大半,獨你仁為殿全員保全,到時候是個什麼情況,實難預料。”
眾人皆黯然傷神。
易錦繡道:“如此也可,只是晚輩對長輩存有敬畏之心,怕不肯出全力,如此便檢驗不出弟子們的真才實學了。”
紀無聲附和道:“我亦有此慮,倘若有個高手弟子一上場便遇著了一個高手前輩,直接淘汰出局,豈不可惜?”
玉煙真人道:“我早想到了這一層,我們可以讓長輩們先決出前五名,再讓晚輩們決出前五名,最後長輩和晚輩對戰,便無此弊了。”
眾人道:“如此甚好。”
玉煙真人道:“等比武結束,弟子輩中的前五名一齊下山,分赴各處,去尋訪邱留的後人。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魔道始終按兵不動,我總感覺留有後手,所以我們這些老玩意兒,最好還是不要輕離本部,以免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眾人稱是,各自回殿督促弟子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