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嗎?
危險,天雲境看似不大,四轉的修為,在年輕一輩算是出類拔萃了,但弒雪心裡清楚,一旦自己暴露了身份,就是人人喊打,危機四伏。
能不走嗎?
一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的人,突然間就變成了自己的未婚夫,這種事,自己接受不了,所以,不能。
“冰兒,我走了,記得,努力修煉,有了實力才會有話語權。”弒雪收拾好東西,看著弒冰說道。
孤燈如豆,瑩瑩殘明,弒雪凝視著自己最心愛的妹妹,似乎想把她刻進自己的心裡。
此一去,便是孑然一身,富貴榮華皆過往,如山父愛斷分明,沉夜明燭指鄉處,卻是再無歸鄉路。
“爹爹對於這次的聯姻很重視,冰兒,我這一走,可能便再也回不來了。”弒雪黯然道:要照顧好父親,要把我那份孝心也盡到。
說完,不等弒冰說話,便是凌身而起,出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別院。
弒冰,伸著手,似乎想要去拉住她,眼中滿是不捨。
“嗚嗚!”
千言萬語,化成了哽咽的無言,她不能喊,甚至哭的聲音也不能大,因為那會驚動弒神宗的人,那樣,姐姐便走不了了。
“姐!”
“姐姐!”
“保重,我不想你,你不要再回來了!”呢喃嗚咽之中,失手打翻了茶杯。
寸寸碎裂,刃刃鋒銳,水漬榮榮中,不知是茶還是思念。
弒神宗後山上,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佇立在那裡,黑色的面巾,看不出表情,但眼睛注視的方向,卻是弒冰所在的院落。
黑衣人緊緊的賺著拳頭,身體不停的痙攣,內氣凝聚在手邊,帶動著荒草不停的搖擺,卻無論氣勁多猛烈,都依然屹立不倒,似抗爭,似倔強,最後都化成了一句話。
“對不起!”
“冰兒!”
這個黑衣人,正是剛剛出來的弒雪,這裡已經是最後一寸宗門的地方,也是宗門最高的地方,她要再看看,看看弒冰,看看那低三下四,為雲宗‘天之驕子’引路的人,是不是那個曾經驕傲不可一世的父親。
慢慢的閉上眼睛,像是把自己的心門,也同時關上了,回首躍下後山,面巾被迎面的冷風吹開,落在山角,她也沒去理會。
這裡已經不再是弒神宗內,沒有人再認識自己,也不需要再蒙著面了,身影連閃間,便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之中。
若是次日有人看到遺留的面巾,就會發現,瑩瑩白漬躍然其上,那是粉碎的一顆少女心。
……
“三弟你可回來了。”無雙和端木百無聊賴的時候,終於在門口,發現了不歸的身影,二人馬上的迎了上去。
“二位哥哥,等急了吧?”不歸見到兩個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短短不過數日,卻彷彿已經滄海桑田,世事變幻,如今見到二人,竟生出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倒不是著急,只是這裡太偏僻了,實在是有些無聊啊。”無雙給不歸一個擁抱說道:不過,能夠三兄弟重聚,倒是一切都值得。
“是啊!是啊!你小子也真夠能堅持的。”端木笑著說道:如果你小子要是再不回來啊,我們都要去上去找你了,這天劍山的低溫,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元氣護體,我們還真擔心你會出事。
說著,看著不歸懷裡,被無雙給佔了,只能伸出手,拍著不歸的肩膀,表達自己這一刻的歡愉了。
不過,他們開心啦,不歸這會卻招罪了,端木那手,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力氣卻是不小。
拍在不歸的肩膀上,啪啪直響,疼的不歸直咧嘴,但這拳拳同袍之情,不歸又不能說什麼,只能一邊咧著嘴,一邊在心裡安慰,那已經開始抗議的肩膀了。
作為一個肩膀,作為我,隱宗宗主的肩膀,將來,那是要扛起一個宗門興衰的,要堅強,要……!
如果肩膀有表情的話,這會給不歸的,不是一個眼淚汪汪的表情,就是一個滿臉黑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