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寒希性子陰冷,素日在軍中喜怒無常,對將士非打即罵,毫不留情,但他又智計深沉,不可揣度,屢次在戰場上施展奇謀,挫敗對手,軍中兵士對他十分敬畏。
此刻,其言一出,眾寒國士兵齊聲歡呼,奮勇向前,殺伐戰鼓聲又重新擂起。七萬人呼叫匯聚一起,直震的天地都顫抖失色。
姑慕族人見之,又是氣色一餒,不敢上前,唯有尨降等人毫不畏懼,橫劍在場,只等寒國士兵上來,便奮力搏殺,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守衛虞淵昧谷。
虞沫遠遠看著摩天崖上那些洞穴,若有所思。
那震動毫不停歇,接連襲來,和寒國士兵的吼叫聲交匯一處,也不知是誰壓過了誰?如此虞淵水浪滔天,敵陣漸漸逼近,一時間耳邊的所有聲音皆被淹沒,虞沫只覺得雙耳劇痛,彷彿什麼也聽不見了。
冷神間,她忽然看見洞穴中迸出一絲水流,一開始極細極小,但不過片刻,便有無數亂石被衝擊迸裂,水流越來越大,轉眼間便化作洶湧的疾浪,猛地將洞穴完全衝開,一個……兩個……三個……
眾族人先是一愣,瞬間狂叫歡呼,險些激動的落下淚來。這些洞穴是摩天崖陣法的關鍵,只要洞穴暢通,族長和長老便可用秘法啟動這摩天崖的丹田,調動大海的力量,將這些寒國敵人一起衝到海底深處。
妘寒希御風半空,面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不過此刻重光北斗陣已破了大半,只要能在摩天崖陣法啟動之前攻進去,便不足為懼。
當下怒呵道:“殲滅姑慕國,便在今日,臨陣脫逃者,斬!”
他治軍極為嚴厲,違抗軍法者不是受盡折磨,便是罪及家人。聽他這般一喝,周圍的寒國將士如雷霆轟頂,再也顧不得虞淵中不時湧出的巨浪,嘶吼的朝姑慕族人洶湧而去。即使被浪花席捲入深淵,也再沒有一人敢逃的。
尨降見狀,心底一沉,他雖久未上戰場,但也知兩軍對壘,士氣最重。這寒國士兵軍陣極嚴,訓練有素,怪不得能夠橫掃天下,壓的大荒其他各族都抬不起頭來。
他正要衝上前,阻一阻寒國計程車氣,卻忽覺頭頂上空傳來一陣裂空之聲,尨降大驚,急忙後退,但仍被那股凜冽的飛箭波及周身,胸腹的傷口一下迸裂開來,鮮血滲出,滴在地上。
逢蒙冷笑道:“二長老好硬的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躲過今天?”
尨降忍住傷痛,大喝:“就算今天戰死這裡,也要拉著你們這幫狗賊陪葬!”
說罷縱劍直上,大開大合。他修為近乎天神境,靈力沛然之極,劍鋒所到之處,沒有一合之將。一時十丈方圓之內的寒國士兵皆被他劍芒掃過,身首異處,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
身後的伯虎見父親神威,也顧不得傷勢未愈,衝了上去。一時仲熊、虞澤等人接連跟上,帶領族中將士廝殺。
虞沫一邊縱劍砍殺,一邊退後來到蒼舒長老身旁,道:“蒼舒爺爺,你現在能啟動陣法嗎?”
蒼舒神情肅穆,緩緩道:“天圓地方大瀑乃是先祖留下的大陣,百年來都沒有啟動過。據說一定要控制海水經過丹田,遊走千個洞穴,最終匯聚到崖頂處,再形成巨大瀑布護住虞淵昧谷。這瀑布和大海相通,力量源源不竭,即使是數萬大軍也無法抵擋。”
虞沫一喜,道:“太好了,那還等什麼?”
蒼舒道:“此刻丹田仍有一絲阻礙,還未疏通……”
他話音未落,忽有一道呼嘯聲從摩天崖的百洞中傳出來,震耳欲聾。所有人皆是一愣,轉而便見懸崖劇烈晃動,一道靈光從虞淵的深處直竄上空,飛到崖頂。
妘寒希和逢蒙同時退後,凝神查探,卻覺一頭巨獸橫在雲霧之中,頭頂一隻獨角閃爍寒光,凝聚著一股驚人的力量。
逢蒙見識頗廣,提醒道:“二公子,這是姑慕國的獨角獸獬豸,也是當年大荒理官嬴皋陶的獸身。”
妘寒希微微訝異,但轉瞬即逝,冷笑道:“區區靈獸而已,有何大驚小怪的?看我將它拿下。”
說罷御風直上,巽風鼎掀起一陣疾風,朝摩天崖頂襲去。一時雲霧退散,露出其上嶙峋怪石,和那巍峨如山嶽的神獸。
寒國士兵看到如此巨獸,皆被嚇得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後退,一時不敢再攻打。
妘寒希直面神獸,毫無畏懼,道:“念你乃天地靈獸,應該識時務才是,今日你歸順於我,封你為虞淵山神。”
獨角獸聞言動也不動,雙目彤紅,閃爍著攝人的光芒。
妘寒希皺起眉頭,正要再說,忽聽逢蒙高聲叫道:“二公子小心,這靈獸好像不是尋常之物,似乎有人在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