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安然睡在那張平日裡珝臣歇息的大床上。巴掌大的小臉泛著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微翕動,許是又做夢了。
珝臣在床前坐下,握住雲景的手。她指尖的冰冷迅速傳遞到他的手心。
她的手,看似白皙而纖弱,可是珝臣知道,它們是多麼有力。而它們的主人,曾經那樣英姿颯爽地站在他身邊,笑著說“阿離,看我這次又立了大功吧。”那時候,他的名字還叫珝離,上古戰神。而她,是三界十方中唯一能夠與他並肩作戰的女仙。他做慣了神仙,對七情六慾向來不屑,唯有面對她,總有一種貪戀,想跟她永遠並肩而立,看著她威風驕傲的模樣,千年萬年也不會倦。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手指更涼了。珝臣只覺得心一直往下沉。
“她就要死了。”洞口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竟然是剛剛離開的菊荷。
菊荷徑自走進來,到距離珝臣兩米外的地方站住了。
珝臣冷笑:“我還沒有落魄到,連鼠蟲蛇蟻都敢擅闖我的寢室吧!”
菊荷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說:“只怕上神眼下無心對付我。”
“赤凌怎麼不親自來?還是,他仍然那般上不了檯面,永遠做幕後小人?”
“大王只是讓我來提醒一下上神,您還是有辦法救雲景上仙的。”菊荷說。
“你們大王當真是好心。” 珝臣站起身來,凌厲的眼神看向菊荷。她又退了幾步。誰不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惹惱了眼前這位昔日戰神,分分鐘當場斃命。
“守了她這麼多年,還是讓你們得手了。”珝臣苦笑,“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們大王才能放過她?”
“這個……”菊荷還未回答,就被一股強力擊倒在地。她掙扎了幾下不動了,身邊一個男子伏倒在地,原來菊荷竟是被一個妖精附了身。
珝臣收手道:“你這蛇妖,給雲景下的什麼毒?”
那男子吐了口血,陰笑道:“上神這麼好的眼力,沒看出她中的是千年蛇毒嗎?我說上神也忒小氣,雲景上仙為了你甘願下界做凡人,如今性命攸關你連個珠子都捨不得給她。”
“休要胡說!”不知何時,逸然來到了飛羽洞,她手裡拿著一把刀,指向蛇妖:“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蛇妖大笑:“你們這些神仙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話我已經帶到了,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
逸然看向珝臣。
珝臣說:“你倒是有氣節。我便是不殺你,你現下修為大損,回去以後對赤凌無用,他會怎麼處置你,心裡有數吧。”
蛇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