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大勝,舉國歡慶。冬至這天,皇帝登白鶴山舉行祭山大典。
許暮塵已然仙去,本次祭山大典由雲景的大師兄路昊主持。祭祀過後,皇帝照例要在觀裡用素齋,雲景少不得又要去膳房準備。
剛準備妥當,雲景簡單用了點飯,想去寢房休息。這時一個小道童慌慌張張來了:“雲景,不好了,靈境師兄跟太子殿下打起來了!”
“在哪裡?”靈境師兄一向沉穩,怎麼今日會如此莽撞?
就在偏殿師父的靈位前!
雲景聽了火冒三丈,師父已經過世,璟源還不讓他清淨麼!
她當即拿了青龍戟,前往偏殿。
偏殿前方已守了太子的人馬,但是他們卻按兵不動,任由璟源與靈境戰得激烈。想是璟源好強,不肯讓人幫忙,也不許他們驚動了皇帝。
雲景走到門前,怒喝一聲:“怎麼,你們還嫌今日不夠熱鬧麼!”
聽到她的聲音,兩個人暫時停止了打鬥。
“雲景!”璟源喊了她一聲。自恢復太子之位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再見到雲景。她瘦了,小臉也更加蒼白,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雲景,你不要過來,今日我必要手刃了這個人,替師父報仇!”
“我倒不怕你報仇,只是許道長仙逝的確不是小王有意為之,只是那御方鼎……”
“夠了!”雲景不想聽他們兩個在師父靈前絮叨,她對靈境說,“師兄,師父走了,你要擔起重任來,怎麼可以惹事生非,給白鶴觀找麻煩呢?”
“雲景,師父因他而死,可是你親眼所見,難道你就不想為師父報仇嗎?”
雲景按捺住即將洶湧而出的淚水,努力平復了情緒,說道:“今日畢竟是我觀承辦的祭天大典,不能出差錯,師兄,你還是離開這裡吧。”
靈境卻挺了挺劍,不肯走:“今日正是手刃仇人的好機會,我不走!”
雲景將青龍戟往地上一杵,說道:“你若不走,先把我殺了吧!”
“雲景你……”靈境既迷惑又憤怒,但看雲景堅決的樣子,還是咬咬牙離開了。
璟源心裡冒出一絲不該有的奢望,難道她今日之舉是為了救自己?
“你這幾日,可還好?”靈境走後,殿裡如無人之境,璟源先開了口打破沉默。
“你明明知道,就不要再問了。”雲景卻冷冷地說。
璟源心下一沉,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
“你張羅祭天大典沒少受累,趕緊去休息吧,小王告辭。”璟源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等一下。”雲景說道。她轉過頭,盯著璟源,一字一句問道,“還請太子殿下解釋一下,御方鼎如何在你手中?”
璟源定住腳步,他知道雲景不會相信他,但還是老實說道:“是赤凌給我的。”
雲景冷笑一聲,雖然是自己預想中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輕蔑自己竟然如此輕信了璟源。
“你終究,還是跟他站到了同一個戰線。”
“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只是不想讓你嫁給金國二皇子,可是珝離親自送你去,我不是他的對手,只有出此下策……”
“你還要繼續騙我到何時?”雲景說,“珝離怎麼會把我親手嫁給別人?我們早就跟逸然商定好了,由她代替我去。怎麼,逸然跟你商定計謀的時候沒有告訴你麼?”
“的確沒有。”
“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測,口口聲聲說要幫我,可是御方鼎明明一直在你手裡,你不僅不用它收回被赤凌奪走的避火珠,反而用御方鼎害了我師父!這一切從頭到尾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不是,”璟源搖頭,“我真的是誠心誠意想要幫你的!”
“哈哈,”雲景突然笑了,她朝著許暮塵的靈位輕盈一拜,說道:“師父,只怪你的景兒太傻,錯把豺狼當戰友!”
璟源也走上前來,對著許暮塵拜了幾拜:“許道長在天之靈可為我作證,我絕無故意害人之想。”
雲景卻揮動青龍戟一下將璟源從靈位前隔開:“你不要跟我師父講話,你不配!”
璟源的眼神黯淡下來,說道:“雲景,你救過我,這份恩情我一時半刻不曾忘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師父!”
“呵,如果我早知道你會做出這等事來,你便是在我面前死去一百次我也不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