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悅陷入一片怔忡之中。
如果真像麥琪說的,人人都看得出靳喻言喜歡她,敏感如伍媚,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伍媚對靳喻言的感情,從來沒有瞞過她,她愛的純粹,愛的徹底,北悅一路看過來,既佩服她為愛執著的勇氣,內心有時也為她感到不值,像她哥那樣直男到癌的禁慾系老幹部,也不知道是哪裡吸引到伍媚讓她欲罷不能,死死相守,她笑說是因為不甘心。
或許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為不甘心,所以死磕到底,某種程度而言,她和伍媚是一樣的人。
她一直疑惑靳喻言為什麼一直對伍媚若即若離,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障礙是自己……北悅想到這裡,心都禁不住涼了。
包廂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西裝筆挺,端的一派社會精英人士的風度。
這便是晟宇集團總裁,陸家大少陸振軒。
麥琪忙站起身迎上去,與之握手寒暄,“陸總,許久不見,還是那麼帥。”
北悅慢了半拍,思緒還飄著,臉色也不甚好看,也站起身與陸振軒握手,卻被他調侃,“北總見到我,這麼不高興?”
“沒有,剛剛給她講了個鬼故事,到現在還沒抽離出來呢。”麥琪笑著打圓場,請陸振軒坐下。
陸振軒是北城六少中年紀最長的,性情溫和,世故圓滑,來了倒也不急,詢問了一下她們工作室的情況,言語中還是有想要把北悅挖到晟宇的意思,麥琪更是個人精,把酒言歡,幾杯濁酒下肚就繞過了話題,後來舌綻蓮花地把連合作陣線都建立下來了。
北悅適時搭腔,把璽公館專案定了下來,見陸振軒心情還不錯,又開口想要為靳氏求個情,豈料陸振軒立馬變臉。
他將酒杯重重摜在桌上,“靳喻言耍我在先,傷我太太在後,這個樑子已經結下了,大家商場見真章,無需多說什麼。”
這便是不肯輕易放過的意思了。
北悅眉頭一擰,還要再說,被麥琪一個眼神制止,重新給陸振軒添上酒,賠笑道:“陸總別介意啊,我這個妹子就是傻,明明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你說這不是缺心眼嗎?這年頭啊,早就不興以德報怨了,流行‘一報還一報,’您說是不是?”
她暗暗掐了北悅一下,北悅心生懊惱,明明說好了要跟靳家一拍兩散的,臨了卻不忍心了,優柔寡斷,實在不像自己。
念此,她掠去心頭萬千雜念,端起酒杯道:“陸總,我說錯話了,自罰一杯。”
滿滿一杯紅酒下肚,讓陸振軒臉色緩和了幾分,伸手過來攔,“好了好了,圈裡人都知道你不能喝,意思到了就行了。”
麥琪忙誇陸總寬宏大量,又笑談了幾句,陸振軒接了個電話,隔著聽筒都能聽到那邊的咆哮。
北悅和麥琪不動聲色地交流了一下目光,假裝聽不見。
陸振軒卻沒有避諱的意思,溫聲安撫了幾句,掛了電話無奈搖頭,“家裡那位又催了,讓你們見笑了。”
“不會。聽聞令夫人腰扭到了,好些了嗎?”麥琪以示關切。
陸振軒搖搖頭,“還趴在床上不敢動彈,我得回去了,不然回去又是一場官司。小王,把合同拿過來。”
乾脆利落地簽了合同,陸振軒匆匆走人了。
北悅適才鬆了一口氣,酒精有些上頭,懶懶靠在沙發上,悠悠嘆道:“陸大少,倒是個痴情種,現在專一的男人不多了。”
麥琪注視著陸振軒離去的方向,忽地擰回頭來,“你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專情的絕世好男人嗎?”
北悅點點頭,“相信啊,不過都是些稀有物種。”
她家那個小崽子,目測也是其中一枚。
麥琪搖晃著紅酒杯,唇角有幾絲嘲諷,“我還真是不怎麼信,總覺得這種刻意的真情,不一定是真的。”
北悅摁了摁太陽穴,漫不經心道:“你想太多了吧?
麥琪將剩下半杯紅酒倒進嘴裡,“男人要是真愛一個人,一般都是往心裡藏,不會掛在嘴邊上。但願,真是我想多了。”
……
倆人都喝了酒,互相攙著從包廂離開,服務生全程跟著,聯絡了代駕。
豈料一出紅五星,迎面就跑來一個帥小夥,急走兩步上前把北悅攬進懷裡,嗅著她身上的酒氣,蹙眉,“不是說不喝嗎?”
“沒喝多少。”北悅擺擺手,“酒都是麥琪喝的,我是因為說錯話,才罰了一杯酒。”
季南霆沉聲,“你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嗎?你這一杯,看上去比人家喝了一瓶的還要嚴重,又難受了吧?”
北悅捂住他的嘴,“不許笑話我。”
他家司令一喝醉酒就減齡,跟個三歲孩子似的,季南霆不能打不能罵的,只有無奈的份兒了,把北悅抱上車,又去扶麥琪。
麥琪擺擺手,“你把她帶走吧,不用管我了。我車還在這兒呢,明早自己開回去就行。”
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