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媚最終找了比較偏僻的一桌落了座,且滿座都是男人,靳喻言的臉色又跟著沉了沉。
連季南霆看到都蹙了下眉,作勢就要起身把伍媚請回來。
“不許去。”北悅讓他老老實實坐著。
她清楚伍媚的性子,別人敬她一尺她敬人家一丈,平生別的事情都好說,就是吃不得半點虧,決不能平白無故受委屈。
初中的時候,她就因為有些女生羨慕嫉妒恨造謠說她是狐狸精而跟人家大打出手,自己被打個半死也毫不屈服,犟得很。
現在她是年紀長了,比以前脾氣好了很多,換做以前,她真能當場掀桌,甩臉走人,愛誰誰。
伍媚這一舉動,不僅是在打陸、盛兩家的臉,還是在打靳喻言的臉。
前陣子在馬場她不小心開罪了陸夫人,導致陸振軒以此為藉口發作靳喻言,不過是想要打壓靳氏,順便打一下品牌罷了,那時人人皆以為靳氏是強弩之末,誰又能想到季家會對靳氏出手相助,伍媚求羅鑭出面調停陸、靳兩家矛盾,陸振軒也就順坡下驢了。
伍媚在陸、靳兩家的關係的緩和中居功不小,後面與陸家兩兄弟也結交為友,今日是他們請她來,卻又上演了這麼一齣戲。
真真是尷了個尬,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而靳喻言,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卻一言不發,也真是有意思了。
北悅不知道伍媚是怎麼忍下來的,如果換作是她,季南霆對她的處境充耳不聞視而不見,那麼她一定二話不說跟他拜拜!
靳喻言依然站在北悅身後,注視著伍媚的方向,臉色沉然,進退維谷,他在猶豫,也在徘徊。
剛剛和陸氏的關係緩和了些,若他此時跟著伍媚過去,勢必又會得罪陸振軒夫婦,那麼,前面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羅鑭輕輕瞥他一眼,幽黑的雙眸劃過一抹寒芒,心中一驚暗暗有了決定。
陸振軒臉色不免訕訕,“羅總,伍媚這是……”
他都要親自上前將伍媚請回來了,被羅鑭淡淡擺了擺手攔住,“不用管她,隨她高興,坐哪兒都可。”
羅鑭自個兒也沒坐主位,而是選了靳尚旁邊的位置坐下了,這一舉動,更是令陸家和盛家的人面面相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陸夫人攏了攏披肩,沉著臉發作千千道:“今天的座位是怎麼安排的?亂七八糟。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嗎?”
千千面色一緊,剛要開口,陸明寒暗暗攥了攥她的手,擋在她身前,“座位是我安排的。都是我處事不周到,您別怪她。”
羅鑭端坐在那裡,即使不是主位,氣度也不輸分毫,“一點小事而已,不值得大動干戈。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罷了吧。”
這話還真是一語中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座位安排,就鬧了半個多小時,眾人都餓著肚子看戲呢。
陸振軒和陸夫人面面相覷,趕緊吩咐服務員上菜上酒。
主桌的位子已經全亂了,最後盛依諾是挨著北悅坐的,周浩坐在她旁邊,靳喻言則是坐到了那個重新添來的椅子上。
千千做事一板一眼,座位既是她安排的,就不會平白出紕漏,叫過大堂經理一查,原來伍媚的位子就在主桌上挨著靳喻言的,不知道為何被人拿走了名牌,還放在了末桌上,反而主桌原本並沒有周浩的位置,是盛依諾臨時讓加上的,如此才搞得天下大亂。
事情始末講清楚了,孰是孰非,一目瞭然。
盛依諾不屑地挑了挑唇角,“不過是一個座位,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若想回來,我讓給她便是。”
說著,便要拖著長裙起身,周浩趕緊跟著她站起來,陸夫人沉呵一聲,“給我坐下!還嫌不夠丟人嗎?”
靳尚搖晃著紅酒杯,唇角挑起一個笑,“盛二小姐真是大氣得很,如今連座位都捨得相讓了。真讓人刮目相看。”
這話滿滿的譏諷,盛依諾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挺欣賞你的。”靳尚舉了舉酒杯,仰頭喝下一杯紅酒。
盛依諾性格驕橫,但並不傻,自然知道靳尚不是在誇她,剛要反唇相譏一番,被陸夫人用眼神制止住了,只得忍氣吞聲。
周浩感受到今天女友的氣焰了,也不敢多說什麼,給她剝了一隻皮皮蝦放在盤裡,被盛依諾一把打掉。
“我說過八百次了我海鮮過敏,你是聾了還是不長腦子?!”
她聲音不小,一嗓子吼出來讓周圍幾桌的賓客紛紛朝這邊看過來,周浩當場被罵,臉上登時掛不住了,卻是敢怒不敢言。
北悅看在眼裡,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眼旁觀著,多行不義必自斃,對你好的你不珍惜,上趕著找個女霸王,權且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