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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貳貳章 刺客案

太和殿外雪掩重門,這是來年祥瑞之兆。

皇帝朱煜俯望著殿內三品秩品之上眾臣,皆雙手執象笏,衣冠端整,面容凝肅。

視線移至側坐一旁的昊王朱頤,他眸光急跳了下,瞬間又恢復常色,心底波瀾卻是平不住。

為太子時,手握將兵戍守邊關的皇叔已是他心腹大患,自登基後,削藩更是他掌政的首等要事,倒也有所成效,圈禁的圈禁、貶廢的貶廢、自裁的自裁,如今餘的僅有洛陽慶王和雲南的昊王。

痴傻的慶王不足為懼,而昊王卻最為可怖,富可敵國,坐擁重兵,謀士環伺,又將齊王的‘威武四衛’搶掠去,實讓他如鯁在喉,食寢不安。

雲南文至知府、武及都指揮使司的官員將領,他皆調換個遍,又命五軍都督府遣將士率兵十萬,鎮守數里之外,隨時備戰。

他舉殲藩王的堅決意,一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昊王起兵反叛,朱煜倒也樂見其成,論武力他綽綽有餘,恰可正大光明將其擒拿甚而誅殺之。

可昊王也是怪哉,刀架頸項上依舊安之若素,整日裡堅守邊防,阻外族進擊,行善施粥賑濟百姓,倒讓人拿不住錯處。

即拿不住錯處,就編些錯處,且放風讓昊王知曉他的殺心,太皇太后壽誕是個契機,他不來,謂之不孝;他若來,虎穴狼窩取其命。

朱煜卻覺得自己打得如意算盤並不如意,至少昊王雖負重傷卻沒送命,反將他的“鷹天盟”給一網打盡,倒要了他半條命。

一陣低走卷地風吹得龍涎煙香凝了又散,散了又凝。

他收斂心神,緩緩開口:”昨司禮監呈朕‘鷹天盟’案結章奏,沈閣老、楊卿及刑部果不負朕望,定當論功行賞,以示嘉獎。你們將此案的來龍去脈,再詳述給皇叔與眾臣聽。“

沈澤棠、楊衍、張暻三人出列。

沈澤棠先道:”此案交楊卿主審,吾等輔之,還得煩請楊卿陳詞。“

楊衍無奈只得上前述案,從陳戊交待來京講起,偶見虐殺護兵蘇崇的兵吏蕭荊遠,竟成了“憶香樓”掌櫃蕭鵬,遂時常去他處訛詐錢財供其花用,蕭鵬不堪擾之,遣人尾隨至娼寮要其性命,卻被等候多時的衙吏一併捉拿到案。刺客中蠱毒半個時辰身死,疑蕭鵬於之關聯,將其抓捕,並查封酒樓審相關眾人。

“去其幾處宅邸搜查,在藏雲山腳的宅院內發現通地下暗門,竟養有數十人蠱,其中驚現去年櫻桃街失蹤優童,又牽扯出虐殺優童一案,蕭鵬問審後供認不諱,口供、筆錄、屍格等一應俱全。”

朱煜默了默問:”那些個刺客可有捉捕歸案?“

楊衍回稟:”在蕭鵬房中查出‘鷹天盟’名單清冊,除刺客外,還牽扯三位朝中大員,均以拘入昭獄候審。“

此案查得是水到渠成,甚麼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圓滿的令人尋不出任何破綻來。

朱煜看向徐炳永,笑著問:“徐首輔可有話說?”

徐炳永上前拱手道:“楊卿三案同破,所述滴水不漏,微臣實無話可說。”

朱煜頜首,朝昊王展眉嘆息:”總算是給皇叔一個明交待,皇祖母亦可消氣了。“

昊王病懨懨的態,咳喘了會兒,啞著聲道:”那蕭鵬忒是窮兇極惡,與他無冤無仇,怎會遣刺客要置吾死地!他的口供何在?吾要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