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還沒露頭,外面的大鐘已經被人撞響;眾人整齊劃一的穿戴好、洗漱乾淨後到外面的平地報道;而墨霜則是尷尬的在四周如同個沒頭蒼蠅一樣的亂竄——他沒看見黃嶽。
直到有個軍士模樣的人告訴他,黃嶽在不遠處的竹林裡等他,他這才鬆了口氣有了目的地。
來到一片小林,黃嶽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拋給他一個小籮筐讓他背上,而籮筐裡面什麼都沒有。
然而,當墨霜還在納悶的時候,突然覺得背上的籮筐在不斷的增加重量,最後,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有一點兒喘不過氣來。
回過頭向黃嶽看去,那個男人手上的暗黃光芒終於被撤回去,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沒有再增加。
“很簡單,揹著它順著山頭跑三圈。”黃嶽收回手淡淡道:“但凡有停下來或者中途休息的舉動,加半圈,上限十圈。”
“是。”墨霜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畢竟自己的力氣歷來很充足。
“我對你用了一成的‘千斤壓頂’;雖說只是一成術法,但是也會根據你自己承受的極限調整。”黃嶽淡淡道:“之所以再讓你背個籃子是要把這個東西放在裡面。”
墨霜回眼一看,身體立即就是一震,瞳孔微微收縮。
黃嶽拿在手上的是他曾經帶過的侍寵銘牌,軍人將牌子晃了晃,牌子旁邊的鈴鐺頓時發出了悅耳的脆響。等他確定墨霜看清後,便將那個銘牌丟進小揹簍裡說道:“這是尊主吩咐的,他讓你時刻記住這次機會得來的不易;若是不好好珍惜,那麼……”
“不會!不會……”男人不等黃嶽說完便搶先保障道:“你說什麼我都照做,我都做好,我會好好珍惜。”
黃嶽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去吧。”
“是!”墨霜應道。
隨後跑了出去,起步的那一瞬間,揹簍裡那塊銘牌開始歡悅的跳動起來,連同著旁邊的鈴鐺發出了一種極其有節奏和韻律的聲響。
這個聲音頓時條件反射的將男人拉回了那些不齒的畫面,和那種……與畫面的動作極其合拍的響玲聲與參雜了其他什麼情緒的聲音。
墨霜用力的甩了甩頭,將一股腦的憤懣甩去,腳上的步伐穩了穩,速度稍微的加快了些。
他十分不長記性的認為自己能夠輕鬆完成任務,直到一圈下來,男人已經感覺有些勉強,這才發現,原來瞬間的重量到底只是瞬間的而不是長期的。
他忘了,隨著翻山越嶺和時間的增加,他的體力是會被消耗和流逝的;就像是無鋒要求他站立的五天五夜一樣,一開始覺得那簡直就不是個事兒,但到了後面他才發現,有時候看起來如此簡單的事情,也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連續幾次去輕視這些不入眼的東西,使得自己失去了提前應對的能力;而現在,他似乎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頂著刺目灼人的太陽還有山頭上呼嘯而過的熱浪,聽著背後那悅耳而又刺耳的鈴聲;原本神采奕奕的人開始覺得疲軟下來,疲軟到最後變成了一種機械式的邁步,然後這種機械式的邁步終於在快要到第三圈終點線上的時候停止了——他還是一個人的癱倒在地上,眼中看著近在咫尺的線,就差那麼一點兒,但就是再也跨不過去。
黃嶽對此毫不惋惜,像是提前知道了結局似的,淡定的將男人扶起來,給他灌了幾口鹽水,之後便是面無表情的說道:“加半圈。”
說著,提著男人的領口直接一推,絲毫不給休息的機會。
墨霜喘著粗氣,揹著身上那看不見的大山又開始跌跌撞撞的跑起來;然而繞過半個後山山頭,快要到另一條記程線的時候,又倒下了。
“加半圈。”黃嶽上前跟著他,見人倒在地上,又將之提起來一推……
很顯然的,如果你毫無防備的受了累,並且累得死去活來,之後還有漫漫無期的累要受;首先,你的心裡就會承受不住的想要休息,其次,你的身體也會因為身心疲憊而倒下不願動彈。
墨霜也不是個例外,初時還能在被提起來的時候邁兩步,越到後面步伐就越沉重,最後他感覺,自己沒有被“大山”壓死就不錯了,何談再起來揹著它跑路?
“起來!”黃嶽呵了一聲,又要伸手將人提起來。
在墨霜光榮的把自己的跑圈數量加到六圈半的時候,他已經註定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一灘水似的灘在哪兒,就算黃嶽把他提起來,只要一鬆手,他就立馬滑下去。
現在的感覺是又渴又餓、又累又熱……
此刻似乎已經是別人的中場休息時分,恰巧路過的人順便望向這邊,遠遠的看著熱鬧。看著那個倒在地上,怎麼拉也拉不起來的人,他們心裡都有些好笑。不過隨後看到訓練他的是黃嶽,當下又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誰這麼慘?落到了黃督旗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