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有自己的國寺,洛陽也有他們的,洛陽國寺的主持就是祁安大師,可是佛門之人一向不干涉朝堂,也不知到底是誰害了他。
李寒寧沉思了片刻之後道:“不過陛下若是如此重視佛門的事情,也不知道等這位大師故去之後,誰會接任國寺住持的位置?”
蕭策立刻便心下了然,李寒寧有的時候當真聰明,從別的地方下手或許很難查,但將來的事情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蕭策知道了她話裡的意思,看著她道:“你倒是聰明。”
李寒寧微微頷首:“我只不過是拋磚引玉問了個問題罷了,是公子自己想出來了查下去的方向。”
次日一早,殿上議事。
蕭策上書了封李寒寧為將軍,暫住他府上,隨軍出征的提議,洛陽王對此倒是並沒有什麼疑議,只要是能歸順他們洛陽的人才,他自然是歡迎的。
而後蕭天城又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大理寺卿:
“孤已經讓人封城,你這幾日安心查案便是,如果人手上還有需要的話,或者要去什麼不便的地方探查,叫上蕭策就是。”
蕭策站了出來低頭一揖:“父皇放心。”
他當然也想早日查出真相,如此不會耽擱他們出兵的時間。
這邊蕭晟側身看了一眼,蕭晟身後的人便立刻有所意會,站了出來揖道:
“眼下國寺不可一日無住持,所謂名師出高徒,我看祁安大師的弟子尋義大師,不逞多讓,也許是當前最合適的人選。”
蕭策聞言微微側目。
倒是一旁的寧玉也站了出來,立刻反駁道:
“如今說這件事情還是太早,祁安大師方才離開,至少也要等到他的頭七之後,由寺廟各位僧人推舉再議。”
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的洛陽王蕭天城看了一眼寧玉,又跟著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蕭晟,他今天本來就有一些累了,對他來說,新任住持的人選不必太著急。
“往後再議吧,先查出事情的真相再說不遲。”
這既然是洛陽王的心思,其他的臣子還哪裡再敢上前妄議,這些原本就不關他們的事。
一旁的老太監似乎看出來了洛陽王的心思,用自己的尖聲喊著:
“退朝。”
洛陽的文武百官陸續散去,不過蕭策倒是走得慢了幾步,剛一邁出殿門便看到了一旁站著的蕭晟。
倒是蕭晟先對著他這位好久不見的弟弟開口道:
“我還沒有恭喜你官復原職,從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發現你不管遇到什麼麻煩,都總是能化險為夷,有的時候我還當真羨慕你這麼好的運氣。”
當時洛陽城外的事情算是已經撕破了臉,蕭策和蕭晟兩個人其實都心知肚明。
蕭晟饒有興趣地繼續說道:“可是一個人總會花光他所有運氣,你說他到那個時候怎麼辦呢?”
蕭策停在原地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喜歡走一步看一步,人生本就無常,什麼都計算好了就沒有意思了,說起來,大哥知不知道祁安大師的死?”
蕭晟聞言看著面前的二弟笑了一笑:“你問我這個做什麼?你懷疑是我做的?”
蕭策直視著面前這個人的目光,毫不退讓地沉聲說道:
“一個人喜歡什麼並不重要,但是如果他的位置很高,自然會有人對他的喜歡投其所好,我小時候的時候就見過祁安大師,他從不喜歡沾染凡塵裡的事情,他這種清貧慣了的人無慾無求,要想富貴早就富貴了,我猜有人找到了他想讓他做一些事,但是被他拒絕了,所以氣急敗壞之下,既然不能為人所用就殺了他,大哥覺得我猜的對嗎?”
蕭晟雖然被說中了心思,但面上卻仍舊沒有任何表露,那些事情他分明做的滴水不漏,就算大理寺這次真的查出了什麼蛛絲馬跡,他也能撇得一乾二淨不受人懷疑,只是因為面前這個弟弟太瞭解他了,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蕭晟顧左右而言他道:“聽說你原本打算在元燈節之後就出兵的,我看這件事情倒是對你來說十分晦氣,人有的時候還是別不信邪,我勸皇弟還是換個出征的日子吧,這樣也能求個心安。”
蕭策當即挑了挑眉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大哥知道我從來不相信這些的,我要做的事,就算神佛真的存在也攔不住。”
蕭策心比天高,從來只相信自己。
蕭晟又冷笑了一聲,輕瞥了他一眼,從蕭策身邊走了過去,雖然眼神看著前面不過嘴裡的話卻是對著身旁的人說的:
“我只不過是好言提醒你罷了,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往後的路還長,二弟要走的路可不容易啊,走路千萬要當心。”
蕭策自然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只是蕭策現在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後有那麼多支援他的將軍,自然會萬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