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不動聲色的從那小兵的手裡接回了自己的令牌。
“是你剛才說太子殿下下令對著往來的人嚴加盤查是嗎?聽你說他們似乎更在乎和尚打扮的人?”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小兵,現在生怕剛才有那句話已經得罪了面前這位手掌兵權的二殿下,結結巴巴地交代道:
“是正是太子太傅大人,前幾日還特意來城門口叮囑過我們的。”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太子太傅是太子蕭晟的老師,他的意思自然也是太子的意思,他們這些人那裡敢不聽從?
蕭策自然清楚這些,原本也沒打算為難這些人,只是皺起眉頭道:“沒事了,繼續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
那些人連忙退到一旁道:“是。”
李寒寧和蕭策等一行人從主道緩緩走過城門。
蕭策帶燈清大師準備回去府邸,只是一路上正好經過洛陽城的主道,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兩邊都是小攤小販,琳琅滿目的貨品堆在一旁,就算是暫時封城了,城內也總是熱鬧的。
燈清也是第一次來到洛陽城,有所感嘆地道:
“原來這便是洛陽城。”
蕭策走在一旁,還以為他是不習慣這裡的吵鬧,畢竟山上冷清,人也安靜一些,蕭策看向一旁的燈清大師問道:
“這裡與大師想象中差別大嗎?”
正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有兩個小孩手裡拿著糖葫蘆一樣的東西追逐打鬧著從他們身邊經過,險些就要撞到他們,李寒寧已經側身擋在了燈清和蕭策面前,可那兩個孩子似乎倒是沒有注意到,一路小跑著走進了一旁的巷子裡。
燈清只是看著他們遠遠的跑過去搖了搖頭道:
“大隱隱於市,哪裡都是一樣的,只是可惜現在大梁上下像洛陽一樣的地方太少了,北境屍橫遍野,南方也總在經歷打仗,要是在天底下多跟洛陽城中一般繁華便好了。”
蕭策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心境果然遠非一般的和尚可比,難怪能得李寒寧親自推薦,他今日的大費周章到底還是值得的:
“在這裡往前就是我父皇居住的地方,我父皇下來禮待像大師一樣鑽研佛法的人,自然也會禮待大師,過幾日等案件查清楚了,我定當為大師上書,請大師為我洛陽國師。”
燈清倒是不在乎這些虛名,但是他了解李家人,也知道面前的這位蕭二公子是個能平定天下,開創盛世的名主,只要天底下的紛爭能少一點,對於他來說也是算是無上功德。
終於回到了他們住的地方,蕭策和李寒寧出門這麼長時間,回來的時候已經花了幾個時辰。
回到門口之後便遇到了大理寺留在這裡的人,那些人像是認識蕭策一般,看見他遠遠走過來便迎了上去:
“先前我家大人來蕭二公子府上,只是聽說肖二公子出門了,既然人已經回來了,便隨我等去見大人吧。”
他們如今指的大人自然是大理寺卿,蕭策看到他們守在這裡自然也猜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蕭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寒寧,她也辛苦陪著自己一日,原本下次開口是打算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的,但李寒寧卻沒有要動的意思,走了這麼遠的路,蕭策都沒有開口,李寒寧自然也不會喊累,更何況對於從前可以一連幾日執行任務不休息的她而言,這點路程還大可以接受。
也罷,既然她想要跟著的話,蕭策也就乾脆沒有開口。
蕭策看著面前大理寺的捕快道:“我這就去見你們大人。”
張頜遠遠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過來,先與蕭策打過招呼之後又跟著對李寒寧道:
“這位便是洛陽城中新來的那位李將軍吧。”
早些時候還在朝堂上時,張郃就聽蕭策上書為李寒寧冊封了將軍的封號,能一來洛陽便是將軍的人不多,能得蕭策親自舉薦的人就更少,張郃也相信她並非等閒之輩。
李寒寧自然也深諳官場之道,當即對著面前的人也是一揖行禮:“寒寧見過大理寺卿,從前在蕭二公子身邊時常聽他提起過你的名字,說大良十大名臣,洛陽從前便佔其中之三,張大人便是其一,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張大人風姿氣度遠的確非常臣子可比。”
張頜一怔,但她這句話的確對他而言很是受用,張郃為官從不收受賄賂,每個案件都是親力親為便是為了這個好名聲。
張頜在前面帶路道:“這些人不允許我進去檢視大師的遺體,思來想去,我也只能找到二公子讓二公子幫這個忙了,事不宜遲我們先進去吧。”
李寒寧和蕭策兩個人在後面跟著,蕭策壓低了聲音道:
“我怎麼不記得同你提起過張郃?”
蕭策印象裡自然是不曾和她說過的。
但李寒寧還是不動聲色沉聲道:“當然提起過的,只是二公子近日身上事情太多所以難免有些健忘。”
蕭策一怔,他,健忘?這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