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琳一聲“愚蠢”,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眼中泛起一絲略帶輕蔑的殺意。
羽歸林見自己仍然緊緊卷著惠琳,以為勝券在握,蛇頭揚起,張狂的吐著黑色的信子,大嘴一張猛然吞向惠琳。
惠琳右拳拇指、食指伸作鉗狀,憑空擊出,虛空中頓現一隻金鵬大雕,叼向羽蛇,死死咬住羽蛇的脖子。
惠琳左手再出,食指一伸,一道無形的氣勁擊穿了羽蛇的肚腹,一道濃臭的黑血噴出,落在岩石上,伴隨滋滋滋滋的響聲,冒出一陣煙氣,岩石被腐蝕了,好毒的血。
羽蛇受創,迅速旋開,溜到了一邊,化回人形,惠琳的一擊正在羽歸林小腹上,殷紅的鮮血浸透出來。
一眾烏鴉驚呆在那裡,三人見勢,朝著出口幾個跳躍,疾奔過去。
三人來到暗河邊,眼見眾烏鴉醒過神來,也都運起輕功疾射過來,惠琳招呼郭曖、鮮于燕先走,自己斷後。
惠琳口唸佛號,一聲“阿彌陀佛!”,雙掌合十,罡風乍起,袍袖翻飛,捲起暗河裡的水,排開鋪天巨浪,直逼向襲來的烏鴉眾人。
巨浪升起十數丈高,兀自停在那裡,連同被巨浪裹挾的烏鴉一眾,都定在了半空中。河水並未冰凍,只是那樣憑空停止了,一堵水做的牆,將敵人擋在了身後。
三人揹著杜環疾奔,路過岔路時,並不見那條寬闊異常、燈火通明的主河道里有人出來,看來羽歸林報警的機關,傳播範圍也十分有限,也或許,這燈火通明的暗河,只是個幌子。
三人原路返回,出了地穴,天空中明月依在,不見天亮的樣子,感覺在地下行走了許久,一時難以估算時辰。
三人回到了西明寺,惠琳的僧房。
一路上,秋夜的爽氣令蛇霧的毒力消散大半,三人又調息了半刻,再無掛礙。
“師兄,那個羽歸林竟能破你的煙蛇之術呢,他也是密宗的修行者麼?”郭曖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人叫羽歸林?聽著應該是個高麗人的名字。你們之前有過接觸?”惠琳岔開了話題。
郭曖便把關於羽歸林的一些事,林林總總都說了一遍,接著道:“大唐之內,修煉密宗的人,咱們師兄弟都該認識才對,又有能力破師兄術法的人,屈指可數,那人年紀輕輕,應該也算是青年才俊,之前怎麼沒聽聞過?”
“他們即是隱在暗處的殺手組織,又怎麼會輕易的顯露功夫呢!煙蛇之術,本來不過是地、水、火、風、空五卷之外的雜術,有心修煉的人,不在少數。至少掌握了訣竅,要破來並不難!”
“師兄又暗示我學藝不精了!杜環公子身子虛弱,恐怕今天只能在師兄房裡休息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最好一直在我這裡!”惠琳篤定道。
“怎麼?師兄發現了什麼?”郭曖詫異。
“師父及我等一直受到李唐王朝的垂青,既然烏鴉是反唐的勢力,有些事還是要好好查一查的,倒也並未發現太多。”
“師兄肯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你們二人,今晚也住在這裡吧。既然杜環知道一些訊息,你們不妨等他醒來問問。我剛才封住了他的穴道,是才昏睡過去。對方用的只是迷幻劑,醒來就好了!”
說完,惠琳又拿出一支珍藏的人參,囑咐自己的侍僧,先去煮上,等清晨杜環醒來服用。
西明寺是大唐國寺,除了一些為皇室器重的高僧大德,還有些僧人本身就是出身李唐王族,警戒上不輸皇城。一夜安穩。
不過,惠琳要把杜環留在自己身邊,恐怕不僅僅是因為西明寺的治安良好吧!
郭曖和惠琳又閒聊了一會,適才同鮮于燕去休息。
鮮于燕一直沉默不語,其實,他心裡十分的忐忑糾結,今日種種,說明惠琳絕非等閒之輩,關於自己一族的秘密,不知道他都清楚多少,既然他是疏勒國的王族,難道,疏勒國裡也有高車族散落的後裔?或者,疏勒國的裴家自己,就是高車族的族人?
惠琳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啊。很想問一問,把事情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