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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天牢血劫•龍武將軍

大理寺正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郭曖一眼看見正堂上端坐的正是廣平王,他心事重重,卻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傷害,看來王爺沒事。

下垂手緊挨著廣平王的,是李輔國,接著便是大理寺卿裴少元。

一員頭戴黃金鳳翅盔、身穿黃金鎖子甲的大將,背手仰頭,緊閉著雙眼,站立一旁,看臉上的表情,是受到了責難。

獨孤歡也在,右臂受了重傷,厚厚的纏了一些繃帶,血依然滲出來大片,他表情凝重,晦暗無神的雙眼,好似剛剛見過了閻羅王一般。

但在敏感的郭曖看來,獨孤歡的眼神裡不只有恐懼,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悲憤、迷惘。

似乎是李輔國正在盤問那名金甲大將,除了幾位身份顯要的人物各自沉思著,其餘的判官、書記、雜員,都是一律面色蒼白、噤若寒蟬,呆立在那裡。

郭曖一看,趕忙向著廣平王遞了個眼色,算是見過禮,拉了鮮于燕,一併靠邊站在了堂下,默默聽了起來。

場面一直僵持著,看來之前發生過激烈的口角。李輔國一副得意的神色,而廣平王則諱莫如深,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這位金盔金甲的將軍是誰?郭曖看了一眼鮮于燕,鮮于燕低著頭,沒有回應郭曖

他是左街使,是有責在身的人,此刻自然失去了往日的瀟灑,低眉順眼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

父親、哥哥們所在數十年的官場,就是這個樣子麼?不好玩兒。

這種僵持的窘況,似乎比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惡臭更讓人難受,大家都儘量隱藏著自己的想法,看來這位金甲將軍,被孤立了,至少大家是懾於李輔國的淫威,不敢對他表示任何的同情,更別說是替他辯解什麼了。

這樣的事情,更讓人噁心。如果真的是九尾妖狐劫走的邊令誠,那根本不是這些普通的將士所能抵擋的。何故如此刁難一個人呢!

“陳玄禮,你身為龍武大將軍,神武軍的大統領,皇城、宮城的安危皆在你一手掌握。如今發生了這樣的禍事,你可真是辜負上皇對你的恩德啊!”李輔國終於又發話了,他似乎急於要把事態擴大,將案子扮成鐵案,治罪。

原來這位就是陳玄禮,難怪一身正氣、器宇軒昂。他一直是玄宗皇帝身邊的人,忠心耿耿,所以,被妖物入侵皇城,李輔國說他是辜負上皇的恩德。

李輔國嘴上掛著上皇,卻毫無尊敬之意,對他而言,那不過是用來打擊陳玄禮的一件武器。

廣平王看了一眼李輔國,卻不好發作,微微咳嗽了一聲。

陳玄禮冷笑著看向李輔國,牙縫裡嘣出一句:“你個養馬的閹人,也沐猴而冠,學人坐堂,哼!”

“咯咯咯咯,陳玄禮,不要以為灑家動不了你!”被點到痛處,李輔國也是憤恨難當,不過多年的奴才生涯,早已鍛鍊了他,他沒有大發雷霆,反而一陣咯咯的冷笑,他相信,憑藉自己的力量,要殺陳玄禮,還是可以的。

啪——,一聲響過,原來是廣平王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李總管,怎麼,你是要跟陳將軍算私仇麼?”

“奴才不敢,王爺哪裡話,只是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查問此事,他罵奴才是養馬的閹人,奴才自然也要維護皇上的顏面!”李輔國低頭解釋,言語間流露著不可一世的驕橫。

“陳將軍護國有功,年事已高,這件事還是日後慢慢計議吧!”廣平王想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個奴才可不敢,奴才也做不了主。大家同殿為臣,老奴又怎麼好為難將軍。只是,皇上旨意在先,讓奴才好好問一問陳將軍!”李輔國說著,把一件聖旨拿出來,給眾人看了一眼,“旨意的內容,就不給大家客套了,總之,今天這件事,是要水落石出的!”

廣平王一看,的確是皇帝諭旨的制樣,心裡隱隱擔憂起來,看來,今天憑自己也難保全陳玄禮了,只是陳玄禮對大唐忠心耿耿,父皇怎麼會如此針對他?

“陳玄禮,你倒是說說看,昨夜是怎麼一回子事麼?龍武軍、千牛衛以及其它各衛的將士死傷無數,皇城殿宇更是被毀壞不堪,諾大的損失,卻還是讓賊人劫走了邊令誠,就算拿了你的項上人頭,也難抵其罪啊!一切都在眼前,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服法紀麼?你倒是說說”李輔國又一陣咄咄逼人。

“我來說!”一陣尖細高亢的嗓音響過,一個人邁著沉重的步子,踏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