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昇平郡主,總共見過兩面。這都被他們知道了。看來這幫人滲入大唐太深太廣了。也許,就算是剿滅了這山中的烏鴉,可朝堂之上,不知道還會留下多少殘黨啊。
郭曖不禁憂慮起來。這些日子,他整個人都變得憂慮多思起來。
“哎呀哎呀,郭公子,你看看,你看看這裡,哪裡是藏人的地方麼?何況郡主金枝玉葉,怎麼能讓郡主在這裡呢?”羽歸林一味調戲,不正面作答。
“郡主根本不在你們手裡。”郭曖故作淡然,試探著說。
“這個嘛,你可以這麼想,不過要是我,就會多留個心眼,萬一我們把郡主啊、小王爺的藏在這迷宮也似的群山中,洞窟裡,等廣平王的大軍殺來,嘖嘖嘖,刀劍無眼,刀劍無眼哦。”
化作巨狼的鮮于燕,半邊身子插滿了骨刀,鮮血淌了一身,忍住痛楚,頭一晃,示意郭曖別再囉嗦下去。
拼力一抖,鮮于燕身上的骨刀悉數射出,圍在近前的幾十名操偶師應聲到底。
骨刀逼出,鮮于燕身上的傷口,迅速閉合,鮮血停止了外流。傷口,開始癒合起來。
幾乎同時,餘下的操偶師紛紛甩出飛鐮,鋪天蓋地,卷向鮮于燕。
郭曖見狀,趕忙探杵一橫,長長的鎖鏈繞在長杵之上,打了幾個轉兒纏定了。反手一撩,幾十名矮小的操偶師頓時被甩到了半空。鎖鏈繞開,被撩起的操偶師紛紛跌撞在峭壁之上。
鮮于燕縱身一躍,落在身旁的斷崖上,方欲衝擊餘下的偶師,卻見眾人身形一縮,收回飛鐮,翻身幾個跳躍,遠離了戰圈。
一陣濃烈的黃色霧氣,裹著腥臭撲過來,籠住了巨狼的身形。
羽歸林不見了。
鮮于燕迅即跳下斷崖,回頭看時。一條水桶粗細的巨蟒,正盤在峭壁上,歪頭張口,吐著長長的信子,盯著自己。
黃色的霧,正是那巨蟒吐納出來。
方才交鋒的剎那,羽歸林伺機化身,繞到了鮮于燕的身後。
忽然覺得身上酥酥麻麻,微微發癢。鮮于燕回頭一看,本已漸漸癒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
密密麻麻的傷口,皮肉外翻,鮮血也開始汩汩外流,情形十分的恐怖。
這蛇霧專克狼族的再生自愈能力。再加上,巨蟒強大的絞殺能力,蛇王蠱的力量,一直為狼王蠱的繼承者們所忌憚。
只有微微酥麻的感覺,痛感正在消失。蛇霧裡,有可以使人麻痺的成分。鮮于燕明顯感受到無數的傷口裡,鮮血汩汩流出,卻無法控制。
鮮于燕收攏身形,退到郭曖的腳下。行動有些遲緩。
郭曖發現鮮于燕狀況有變,快一步上前,護住鮮于燕。
這時就見羽歸林的一名隨從同懸崖上一個旗號兵,互相打了一通旗語。
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緊接著,那隨從又衝著幾百名遠遠守望的操偶師喊了幾句暗語。操偶師們竟魚貫而去,又奔向那山腹中的幽谷裡。
當時為了快點追蹤羽歸林,只是破壞了操偶師們藏身的暗哨,那些巨人骨骸都還在。他們回去,不會是為了對付廣平王的軍隊吧?
想到這裡,郭曖揮盾砸向羽歸林化身的蛇王,神杵也接連而至。
蛇王急彈身形,剎那間纏住了金剛力士持盾的臂膀,當即順勢一遊,金剛力士的雙頭、四臂,連同身軀,皆被巨蛇絞纏在一處。
羽歸林,殺心起,狂性發。
蛇王迅速收緊身子,巨大的絞殺力,直把一尊威風八面的金剛力士,勒得如失了提線的木偶一般,轟然倒地,濺起泥漿一片。
郭曖以元力操縱金剛力士,更與金剛力士同心同感。逼人的壓迫感迅速傳來,勒緊了郭曖的身心。
對於獸王蠱這等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密術,郭曖所知太少,鮮于燕更不曾提及蛇王蠱的厲害。
郭曖幾次試著調運元力,希望能再催動金剛力士戰鬥,奈何巨大的絞纏力量之下,身心受制,竟不能發力。吃力之下,汗流如洗。
鮮于燕驚見不好,強自發力,縱身咬住巨蛇。
羽歸林的一干隨從,見老大已經放倒了金剛力士,呼啦一下,也都圍了上來,直取鮮于燕。
鮮于燕中了蛇霧之毒,全身麻痺,不能機動應敵,為了護住郭曖,只得死死咬住羽歸林不放。任由敵人的刀劍紛紛刺入自己的身體,鮮血不住流失。
忽然,鮮于燕只覺身子一沉,腳下一陣土崩瓦解,金剛力士迅速坍塌。不好,郭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