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這個世界已經無可留戀。
是你說,要斬斷這世界種種的因果。
這一切,都是你苦苦哀求我去做的啊。
殺吧。毀滅吧。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唯有怨恨與殺戮,才是我的正道。
哈哈哈哈”
猙獰的笑聲裡,流露著許多的悽苦與絕望。鬼地藏,狂態畢露,身形扭動,與佛地藏的法身徹底分裂開來。
天地間頓時現出一陣奇異的景象,佛地藏、鬼地藏就像陰陽的兩儀,光明與黑暗各自圍繞著他們,清晰的分辨開來。
一片純然的黑暗,圍繞著鬼地藏,一片繚繞的金光,圍繞著佛地藏。兩股光芒的力量,彼此毫不退讓,又難以互相抵進。
光,本是無形的,如今卻如兩陣軍馬一般,各自分明的對峙著。
鬼地藏,連同胯下的白狗異獸,身形徒然暴長,高大威猛了許多,背後生出了第二顆頭顱,紫面獠牙,圓眼豹突,十分的猙獰;肩膀上亦添了一雙臂膀,手中各持火劍、黑杵,不停地舞動著。
鬼地藏現出了雙頭四臂的惡力法身。
佛地藏的面龐上,*更加殊勝,身形間迸射出華光萬道、瑞氣千條,巋然不動穩坐於白狗坐騎的蓮臺之上。
他大概是早已料到了這一刻的到來,娓娓說起:“想來,我這一生最對不住的,合該是你吧。你本是超脫於因果輪迴之外的一縷執念,是我將自己無數的怨懟、憤恨,悉數灌輸在了你的身上。令得你如此的暴戾獰狂。
你即是我心中的一念所化,自然看不到我幼年時光的苦樂悲喜,也看不到無數輪迴時空中,我的種種因果生滅。
此刻的你,雖脫胎離去,然而,始終不在這世間的因果輪迴之中,是貧僧的罪過,是貧僧的罪過。”
佛地藏這樣說著,亦現出兩頭四臂的法身,手上同樣握了法器,準備著應對眼前的突變。
“哈哈哈哈,你又怎麼確定,你不是我的一念所化呢?你又怎麼確定我不是這法身的本來面目呢?哈哈哈哈。你也是你,我也是我,我也是你,你也是我,如何做分別呢?哈哈哈哈。恐怕——”
鬼地藏話不說完,突然結起法印,口中唸誦有詞,眾人只覺腳下的大地一陣湧動,地面上泥石攪動現出無數的漩渦。
惠琳在一邊目不轉睛的觀察著陣中的局勢,發覺大地異動,連忙施展術法,祭出一隻巨大的玄武神獸,馱了郭曖等人,浮在半空。自己也踩了玄武神獸的頭甲位置,穩站了身形準備隨時出手援應。
分離之後的鬼地藏,法力徒然暴漲,頃刻間眾人便見山谷裡大地之上,俱是迅速攪動的泥石漩渦,整座山谷猶如蜂窩一般。
鬼地藏昂首暴喝,一個個漩渦裡忽然騰射而出無數的法杵,箭雨一般衝向天際。
眾人尚不及驚歎,忽然聽得四面八方一陣陣呼嘯聲接連而起,眾人不由得四面望去,目力所及之處,天地間飛昇起無數的法杵。
這殘酷的景象,不由得讓惠琳想起翻越西域流沙時,卷天塞地的龍捲沙暴,只是組成這巨大沙暴的不是普通的沙粒,而是經過淬鍊蘊含強大法力的一枚枚無可計數的石杵。
恆河沙數一般的石杵急速飛行,與氣流摩擦發出陣陣的呼嘯,進而通體紅熱燃起了火焰,流星一般佈滿了整個天空。整個世界迅速進入了夜幕之中。
無數的流星在天空中旋轉匯聚,急速向著佛地藏襲捲而來。
“師父——惠果——”惠琳眼見天地間變數突現,看這等規模的密術,知道自己的能為遠在鬼地藏之下,念及師父和師弟惠果,有心求援,不由得道出聲來。
惠琳也看得出,這鬼地藏純然一股惡念所化,法力無匹,縱然是一體雙分而來的佛地藏,怕也是對手。
如今這滅世之招,恐怕只有師父和師弟能夠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