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這是怎麼了啊?喝醉了?”
“是,是,是啊,這寒冬臘月的,在冰河上採冰可不得喝點酒啊,昨天夜裡實在太冷了,他就多喝了幾口,結果就醉成這樣了,哎,沒出息的小子,讓大爺笑話了。”
孔雀法王聽老者說得合情合理,心裡不免發笑,從懷裡摸出幾個碎銀子,放進了老者空著的一隻手裡。
“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呀。”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趕忙將銀子遞還給孔雀法王。
“出家人慈悲為懷,老人家還是收下吧,希望能幫上些忙。”
真田景綱一聽孔雀法王說出出家人慈悲為懷的話來,臉憋得通紅,差點沒笑出聲來。
老人家終於還是收下了銀兩。
“貧僧略通醫術,不妨讓貧僧為這位少年看看,”孔雀法王說著,不等老者答應,兀自上前,抬起了那人的頭來,在他的額上臉頰上摸索一番,隨口說道:“的確是夜受風寒,怕是要發燒了。”
“是,是,昨夜裡太冷了。謝謝佛爺的銀子,謝謝佛爺的銀子,回去,小老兒就想辦法去為他抓幾副藥來,謝謝佛爺的銀子。”
老者這樣說著,那名醉得不省人事的少年,也哼哼唧唧的唸叨著,似乎也在說謝謝之類的話。
“他臉上發燙,病得不輕,這不會是掉進了冰河裡吧?”孔雀法王神秘的一笑,挑眉問道。
“啊?不是,不是,是,是,是這樣,昨夜裡我們鑿開了冰蓋,正要切冰下來,他一不小心掉進了河裡,是掉進了河裡,幸虧身上纏著繩子,纏著繩子,不然還不得被這河水沖走了啊,哎,哎,嚇死小老兒了,嚇死小老兒了。”
“王老順兒,你怎麼回事?還不趕緊回家,在這裡跟什麼人說話呢?”
孔雀法王還想再問什麼,就見遠遠的過來一隊官兵,為首的揮著鞭子,一邊呵斥,一邊打馬奔了過來。
看樣子,他們的確見慣了這位老者。
“這就走,這就走,這二位小老兒也不認識,也不認識啊。”
那軍官端坐馬上,瞅了瞅王老順兒,又用鞭子撥拉著醉酒的人看了看。
“又喝醉一個?”
“是,是,是。”老者唯唯諾諾的應道。
“他們倆是什麼人啊?你認識嗎?”軍官又看了看孔雀法王和真田景綱,兇暴的問起來。
“小老兒——”
老者剛想說什麼自己不認識,便被真田景綱攔下了。
真田景綱自懷裡掏自己的腰牌,在軍官面前晃了一晃,那是一面純金打造的腰牌,在晨光的照耀下,不免有些刺眼。
“是,是二王子的人。”
那軍官一見腰牌,連忙從馬上滾了下來,點頭哈腰的叫道。
“我們還要趕路,這裡沒什麼事情,你們先走吧。”
真田景綱不怒自威的說道,那人只得灰溜溜的領人走了。
“噫?那老者呢?”
“不見了,想必是方才那隊人馬過去時,他也跟著走掉了。”真田景綱左右看看,也尋不見那名老者,確定是走掉了,“那一老一少很可疑啊?”
“你看出什麼來了?”孔雀法王反問。
“我哪有?明明是你幾次藉機觀察那名少年的臉來的。”
“我只是看他臉色蒼白,像是生病了。倒是你,檢查了那老者的腰牌,明明是大唐宮人的腰牌,卻沒向方才的軍官說明情況呢。”
“因為工期的問題,沒有及時更換腰牌很正常啊,況且看方才那名軍官的樣子,他也是很信任那名老者的,倒是你我二人,若沒有安慶緒殿下的腰牌,怕是會很麻煩吧,說不定會把你我抓起來,或者就地砍頭呢。”
“這幾日看洛陽城裡的情形,的確有這個可能。”
“那名老者真的沒問題嗎?”真田景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