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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阿史那德

群雄兵分四路,從圍牆的豁口衝入了城內。

這一帶十幾座院子裡,住著的都是安祿山下屬將官的家眷,有兩支百人隊不斷在街上巡邏,負責守護他們的安全。

雖然之前已經得到命令提高警惕,然而**忽然突破城牆殺到了眼前,還是大大超乎了他們的預料,幾乎沒有遇到一點像樣的抵抗,**便一舉殲滅了這兩股部隊。

獨孤歡擒住一個活口,問明瞭史思明家眷的下落,他身上帶了史思明的信物和親筆書信,倒也沒費什麼功夫,史思明的老母髮妻還有幼子,便答應跟隨他們離開。

至於其他叛軍家屬,多年未曾與丈夫兒子透過音訊,對於安陸三年將自己軟禁於此早已心生怨懟,又聽聞洛陽被圍日久隨時都會被**攻陷,便也半推半就的從了**的安排。

為了安全起見,顏真卿和守護一族各自調派了人手,由馬相如領隊護送家眷們轉移到了一處秘密據點,暫時躲避起來。

沒了顧忌,**和守護一族的勇士們更加驍勇,一路衝殺,很快到了內城中央的露臺跟前。早有約定的煙火響箭指示,阿史那德正在這裡。

這是一座極其宏大的廣場,圍繞廣場樹立著十幾尊造型古拙粗獷的上古神靈塑像,幾十根高愈百尺的旗杆上幡旗飄擺。

正中央,原本是一座祭天台,如今被擴建成了一座可容十幾名伶人同時歌舞的露臺。

而此時,正有操弄絲竹管絃的樂工,翩翩起舞的伶人,盡情為主人奉獻著自己的表演。

露臺後方,設有一架高大華麗的屏風,屏風下鋪著猩紅色的波斯地毯,幾張桌案上鋪滿了瓜果酒餚。

七八名衣衫半裸披肩散發的少年,橫倒豎臥躺在那裡,在猩紅色的地毯襯托下,少年白皙滑膩的肉體更加香豔可親。

一位身姿豐腴的婦人將一件紫衣半遮在身上,正交肩疊股臥倒在少年們的懷抱裡,一雙惹眼的酥胸和滾圓的玉腿,任憑少年們愛撫摸弄。

一名少年剛剛剝下了一瓣橘子,正要送到婦人的嘴裡,猛然瞥見廣場對面殺來氣勢洶洶的眾人,手一抖,橘瓣兒掉在了婦人的胸口上。

比起殺氣騰騰的**,那瓣兒橘子的掉落似乎更令少年害怕,身子顫抖著,支支吾吾望著婦人說不出話來。

婦人一聲嬌笑,伸手把少年的臉按在了胸口,橘子被壓碎了,甜膩的汁液淌滿了女人的胸口,婦人稍稍鬆手,那少年便抬起頭,殷勤的舔舐起那些黏在女人身上的甜**液來。

更多人注意到了**殺來,樂工和伶人的動作已經明顯慌亂起來。

另一名少年蠢蠢欲動,似乎急著起身躲藏即將到來的殺機,婦人看穿了他的心思,漫不經心把一隻小腳壓在了他的肩上,腳尖兒輕輕玩弄起少年的脖頸和耳朵。

“慌什麼——繼續——”

**圍住露臺擺好了陣勢,浩蕩的殺氣逼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那婦人卻一點要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側了側身子,一名乖巧的少年當即橫過腿來,由婦人把頭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呵呵,顏真卿——果然是你。”

“自然是老夫。”

“呵呵,當初顏大人來參加老身的壽宴,就看出你和那些文官不同,幾次提醒我那傻兒子,早些對你動手,他都是笑說殺一文人不過殺一雞爾,事到如今我這做孃親的心疼啊。”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承蒙老夫人厚愛了,”顏真卿浩然正立,直指叛婦:“如今在本官看來,老夫人不如束手就擒,隨本官解往長安領罪受誅,也不枉吃了半生的皇恩俸祿。”

“咯咯咯咯,說老實話,老身真的很羨慕你們這些人。”阿史那德把紫衣在胸前半遮,坐起身來。

“羨慕我們襟懷磊落不懼邪魅麼?”

“哼——是羨慕你們活得簡單,倘若這世上的事情,都只須靠著忠義二字便能解決,那人生豈不容易了許多。”

“本官從來不認為只靠著一兩道教條,就可以令這世界變得簡單,黎民百姓也好,王侯將相也罷,為了功名利祿,或者只是為了活下去,沒有哪個人的生活是容易的,只是,無論一個人生來如何處境如何,仍然有許多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人,哪怕他一生都沒有機會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卻也有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人。”

“呵呵,你這話說的,倒是像極了他的腔調。”

阿史那德對顏真卿的話,似乎很有感觸,斜陽的光輝落在她明亮的眸子,像是閃過了一抹回憶。

“……”

“呵呵,你在詫異什麼?不是隻有你們這些文人騷客才會對生活有感觸的。”

“不,本官沒有這麼認為,只是詫異什麼人的能對夫人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