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安國公天一亮就巴巴趕到了客棧。只要想到測繪者身邊圍滿了如狼似虎,覬覦譽國輿圖的人,他就愁得一晚上沒睡著。
“篤篤,篤篤篤……”
在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後,姜湛並沒來開門,反倒是把隔壁投宿的客人給吵了出來。
“誰啊?這大早上的,吵死了!”
“敲什麼敲,不睡覺的嗎?”
安國公被人抱怨了兩句,心中更加焦急。
“測繪者呢?住在這的測繪者到哪裡去了?”
掌櫃的聽到吵鬧聲尋到了二樓來時,正好聽到他的提問。
“喲,這不是安國公嗎?您來得不巧,任先生剛剛出門了。”
“出門?”安國公下意識看向客棧房門所在的方向,“去哪兒了?和誰一起走的?”
“天不亮,任先生就坐馬車出城去了。至於和誰一起,去了哪裡,小人這就不知了。”
見對方一臉懊惱的表情,掌櫃的再次問道。
“國公爺要不在客棧等一等,說不定任先生過會兒就能回。”
“也好。”
安國公無奈地嘆了口氣,跟著掌櫃的下了樓。他特意趕了個大早,連飯都沒吃,誰知還是被對方給溜了。
客棧不大,大堂中更是人來人往無比嘈雜,桌椅板凳與飲食也是無一不粗糙。
每隔一兩刻鐘,安國公就忍不住起身去客棧門口轉悠幾圈,如此一直等到了傍晚掌燈的時辰。
“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一輛馬車終於徐徐停在了客棧門口。
姜湛被一名青年男子的攙扶著下車,臉上帶著醉酒後的駝紅,走路也有些偏偏倒倒。
“先生當心腳下,我送您進去吧。”
姜湛順勢抓住對方胳膊追問,“你剛才說的那個浮提山具體是什麼樣子,快跟我仔細聊聊。”
“任先生!”安國公激動地湊上前去,硬生生擠到了兩人中間,“先生總算是回來了,真是叫我好等啊!”
姜湛愣住了一瞬,才認出他的身份。
“怎麼又是你!?”
安國公等了整整一天,早已耐心耗盡,見到姜湛便開門見山地追問道。
“任先生,您究竟什麼時候隨我入宮啊?皇上可都等不及了!”
姜湛甩開他的手,“究竟是皇上等不及,還是你等不及?假傳聖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
安國公心裡一突,既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
姜湛卻趁機繞過他,徑直返回客棧二樓的房間。
“掃興!”
“任先生……”
安國公還想再追上去,卻被橫插過來的掌櫃的擋了一下。
“國公爺,小店要關門了,您今晚可要留宿?”
看著已然合上了房門,安國公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
“留!”
掌櫃的笑眯眯地搓著手解釋道:“但咱們這暫時沒有空餘的客房,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