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有人擔心道:“萬一顧放之不同意,或是告訴了陛下怎麼辦?”
“不會。”吳擇沉聲:“陛下再疼他,也不會包庇他那些事。今天這個啞巴虧,他顧放之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傍晚時,果然有宮人來客棧通知隨行官員,說陛下在行宮設下簡單晚宴,可前往一同用餐。
來到前殿,顧放之找到宋景舟,在他身邊坐下。
宋景舟看著顧放之,眼睛亮了亮:“賢兄,你這身當真好看。”
他方才在屋裡睡著了,等再醒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存檔又只有下午剛到行宮的時候,他不想再過一遍,只有匆忙撈起衣服就往身上穿,銀白的細布衣,繡著暗紋,在燭火下散發著柔和且一看就很貴的光澤。
髮帶也是同色系的,流光溢彩地綁在頭髮上。
襯的他整個人白淨又幹淨。
顧放之也覺得這身挺好看,就是有點招搖。
不多時,裴辛到了。
他習慣性地去確認顧放之的位置,隨時防備著顧放之施展巫術。
目光略過顧放之時,裴辛同樣注意到他今晚的打扮,沒什麼表情地挑了挑單邊的眉毛。
旁人口中的巫師妖妖道道,許多形象都是蓬頭垢面、瘋瘋癲癲。
顧放之倒人模人樣的,看久了,還覺得怪有看頭。
不過這樣也挺好,該死的顧放之若是再難看點,他才是更活受罪。
宴席開始後,裴辛手執酒杯,將一位使節叫過來,打算談一談兩國之後的合作。
使節剛坐穩,裴辛飲一口葡萄酒後,突然想到什麼。
“楊祿海,”裴辛道:“去把顧放之的酒拿走。”
上次顧放之喝了酒,他一晚上都在看顧放之摔跤,他可不想再扛人了。
楊祿海過去的時候一個人舉著酒杯和顧放之閒聊:“顧郎,你今年二十有二吧?可有中意的女子?我遠房有個表妹,今年十六,女紅那是出了名的好,要不……”
顧放之沒答,選擇用魔法來打敗魔法的方式問那人:“你呢?家裡沒催你結婚?打算生幾個?孩子的奶粉錢準備好了嗎?哎,私塾房都貴的很啊,你有沒有升職的打算?唉,唉,唉!”
“……”
那人臉上露出痛苦表情,灰溜溜地不說話了。
楊祿海將裴辛的話告知了顧放之,又忍著笑回去。
許是面上笑意太過明顯,裴辛注意到:“怎麼了?”
楊祿海便將方才顧放之和那人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裴辛:“……”
顧放之這嘴還挺厲害,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能把人噎得不想和他說話。
不過也就嘴巴厲害些了,喝點酒就醉,走路能摔倒,連個馬都爬不上去。
想著裴辛再往顧放之那邊看了一眼,恰巧見到他起身朝外走。
應該是要去解手。
裴辛:“……”
想叫人跟上顧放之,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又怕使節覺得自己連顧放之解手都要跟著,是個變態。
正猶豫著,卻見有幾人突然站起身,朝著顧放之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這幾人裴辛眼熟。
為首的吳擇同樣是先皇留下來的臣子,此人在年輕是農夫,曾捨命救過一次父王,後來戰亂平歇,父王找到此人,為他加官進爵。
但這人秉性卻不怎麼樣。就和之前的顧放之一樣,越發仗著“先皇欽點”之名一起為非作歹。
如今顧放之倒是改了,這些人卻還沒改。
看樣子,怕是要去找顧放之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