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對著站在不遠處表情複雜的‘惡狼小隊’四人招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對著達麗雅說道:“通知莫斯科警察清理現場……”
老人的遭遇和他最後的狀態,讓他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沒有人大呼小叫,所有人沉默的離開了現場……
車輛在索菲亞的指引下,向西開出了將近200公里來到了一座建在一片小湖邊的隱蔽鄉村別墅。
自從會計老人死後,索菲亞就陷入了失神的狀態……
指路、開門、尋找工具、挖坑……
索菲亞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自己一個人從下午5點幹到了晚上10點,這才挖出了一個可以容納老人的深坑。
等她拄著鐵鍬尋找老人屍體的時候,發現屠夫和鴿子他們用別墅倉庫儲存的木板為老人釘了一個簡易的棺材,她紅著雙眼向屠夫他們彎腰致謝,然後懇請大家一起幫忙將簡陋的棺木放入了坑洞裡。
當第一鍬土落在棺木上的時候,索菲亞終於還是崩潰了……
她癱坐在泥土上,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了地上。
看著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在努力的壓抑自己的索菲亞,山鷹同情的上前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扶起來,然後擁抱了她一下說道:“我不是專家,但是我聽說放聲大哭能讓人稍微好受一點……”
感受到了來自山鷹的關心,索菲亞雙手死死的抓住他胸前的戰術背心,低頭嗚咽了幾聲之後,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到極點的尖叫……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就像是失孤的野狼……
說實話山鷹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但是他作為一個敏感的人,卻能從一定程度上理解索菲亞的痛苦。
那種自己明明已經付出了一切,但是最後卻被親人背叛的感覺,確實痛苦到了極點。
任由索菲亞將腦袋藏在自己的胸口,嘶吼發洩了幾分鐘的時間……
直到索菲亞的聲音變得嘶啞然後開始乾咳,山鷹這才拍打著她的後背,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不過如果你想宰掉某些人,我可以陪你一起!”
索菲亞用力的咳嗽了幾聲,然後大口喘息了幾下……
等她抬起頭的時候,山鷹看到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佈滿血絲的雙眼讓索菲亞看起來非常的憔悴,她鬆開了自己雙手向後退了一步結果卻差點沒有站住……
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身體,索菲亞腳步蹣跚的走到了墓地的旁邊,在一截樹樁上坐下,然後伸手指著西邊的山林,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翻過那座山之後有一座山谷,那裡有一座蘇聯時期的工廠。
馬里奧應該不在那裡,不過他的冰毒生產線應該還在。”
山鷹一聽馬里奧應該不在,他就對那座工廠沒有興趣了……
看著正在幫忙往墓坑裡填土的灰狼,山鷹沉聲說道:“一間毒品工廠,你們能搞定嗎?”
灰狼是出身西伯利亞的野性士兵,他對索菲亞的家庭變故完全無感,肯幫忙填土也是因為那位老人的遭遇和那首最後的歌謠打動了他。
灰狼早就不想停留在這個氣氛壓抑的地方了,聽到了山鷹的命令,灰狼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今天最後的活兒,未來兩天你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必須提前給我們打電話。”
山鷹看了一眼索菲亞,然後對著灰狼點了點頭,說道:“留在毒品工廠的人都幹掉,接下來你們就等我電話……”
送走了‘惡狼小隊’的人,山鷹有些興意闌珊的坐在了索菲亞的身邊,陪著她一起看著屠夫將草皮蓋在了墳墓上,然後用兩塊木板做了一個十字架,釘在了墳墓的正面。
屠夫手裡拿著一支炭筆看著索菲亞,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索菲亞發洩完了以後,整個人再次回到了那種毫無表情的狀態當中……
聽到了屠夫的問話,她愣了一下,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帕維爾·科爾尼莫夫,索菲亞·米洛舍維奇的教父,他是畫家、會計、人生導師……”
索菲亞後面的話已經不是說給屠夫聽的了,這姑娘就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漩渦,開始不停的喃喃自語自說自話,當中還會夾雜著一些韃靼語……
屠夫在墓碑上寫下了名字,然後轉身走進了身後的鄉村別墅,從裡面帶出了兩瓶伏特加和幾個杯子。
把杯子放在木樁上倒滿了伏特加,屠夫遞了一杯給索菲亞,沉聲說道:“帕維爾是一個勇士,他不需要你為他傷心,你應該從他的墳前帶走一捧泥土,帶著他的靈魂走完他沒有走過的路……”
索菲亞拿著酒杯愣了一下,她看向了變成哲學家的屠夫,幾秒鐘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略帶苦澀的笑容,說道:“帕維爾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一個海上漁夫……
但是他根本就不會釣魚,而且他還暈船!”
屠夫無所謂的說道:“那你更應該代替她去海上看看……
剛好我們老闆的地盤旁邊就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