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吃完早飯。劉有有看看天說:“帶上雨披吧,天氣不好,別澆在路上。”她告訴金六妮今天往南走,不騎車子。
兩人離開住處,一路向南,走一路,撿一路。又來到一處垃圾點,她看到一殘疾人一步一瘸地走向垃圾桶。她指著那人,說:“妮妹子咱走吧,咱不和那半拉子人爭份子,讓給他,他不能走路啊。”六妮說:“走就走,那兒有個大紙箱子,裡面不知有沒有東西,也讓給他吧。”
傍晌11點的時候,天零零星星下著小雨。六妮說:“有有姐真會看天,多虧帶了雨具,要不然真成了落水雞。”有有抬頭看了看說:“走吧,避雨去。天要下大的,幹不成了。”
兩人披著雨披小跑來到環球廣場顧客休閒廳。一看那裡的人已經很多了,又見到有四五個撿垃圾的女人早來到這裡避雨,她們之間和劉有有都認識。坐了一會兒,劉有有感到閒著無聊,和六妮湊過去與幾個同行拉起呱來。拉了一會兒,其中一個靠近40上下的夥伴掏出撲克在手裡摸著說:“有有大姐咱閒著也是閒著,玩‘手把一’你幹不幹?”
劉有有問:“怎麼個玩法?”那人說:“輸一張5分錢,怎麼樣?”
有有說:“咱不講錢。誰輸一張,額頭彈一巴,這比講錢有意思。”那人說,“行,講巴就講巴,但不能耍賴捂頭不讓彈。”
於是,那夥伴連自己點了四個人玩手把一。她自我介紹說:我叫蔣草草,36歲。另外還有:劉有有,金六妮,王小曼。蔣草草話音剛落,引起周圍看眼的人鬨堂大笑。有有也忍俊不禁,問,“蔣妹,你是南方人吧,草草是哪幾個caocao?”那人用食指在掌上一筆一筆的畫著,大家這才明白她叫“蔣超鈔”,吐音不清。然後又把王小曼做了介紹。劉有有也把金六妮介紹給大家。
“手把一”開始了。
第一場劉有有輸給了金六妮10張牌。應該彈五個巴。金六妮不好意思彈。劉有有用手把頭髮向上使勁一弄,露出了光光的額頭,說:“我輸了牌,你用力彈,用力彈吧,這是規矩。”六妮用拇指捹著食指在有有額角“砰”地彈了幾下,立馬鼓起一串紅紅的手印。劉有有說:“你用力彈,不怕,我受得了。”六妮接上又連續彈了五下。這時大廳裡很多顧客都圍過來看熱鬧。
第二場,金六妮輸給了有有三張牌。有有說:“這次臨到我彈你了。我可不講情面啊。”說著,把大拇指和中指放在嘴邊哈口氣,拇指捹著中指用力在六妮額頭中間猛地一彈,疼得六妮尖叫一聲,跑出去老遠,連“哭”帶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看熱鬧的觀眾一陣拍手大笑。又圍過來更多看熱鬧的人。有有說:“還有兩巴,你別怕,我輕一點。”六妮這才輕鬆過關。
第三場,又是劉有有贏了。她要彈蔣超鈔10個巴。嚇得蔣超鈔說:“我拿錢,拿錢好不好?”劉有有說:“那不行,按規矩辦。”劉有有又像彈金六妮那樣哈口氣,用力彈了一下,疼得蔣超鈔連著跳了兩個高,再也不讓劉有有動手了。
蔣超鈔問:“劉姐啥時候練就這麼大的手勁呀!彈一下子叫人少活十年。”劉有有笑著說,“我家鄉從小就玩這遊戲,頭抗彈,手有勁,彈起來砰砰響。”不過她說:“彈幾下額頭大不了疼一陣而已,頭腦只能越彈越成棒。”
打完第三把牌,再也不敢講“巴”了。誰輸了牌就往臉上貼紙條。蔣超鈔輸得最多,整個額頭,兩個面頰都貼得滿滿的,足有20多條紙,活像個白臉小丑。
劉有有說,“你呀蔣妹,要是講錢的話,今兒可虧大了。”在場看眼的人議論紛紛,有的說:“你看這些拾荒人,也有娛樂的時候,玩起來多開心。”。玩了一個多小時牌,大家你說我笑,什麼煩心事都甩在了腦後。看看外面的雨小了,圍觀的群眾走了。趁機,她們也各自奔自己的住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