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點了點頭,“清兒是我兒子,可賀氏到我這一輩,唯剩我一個孤女了清兒就.”
“正因如此,我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清兒替別人送了命,做了替死鬼去!”
“替替別人?”
看盛少青驚訝的神色,賀夫人自嘲一笑,自顧自抹了淚慘然道,“你那個侄女婿你也見過了,不過是個眼中只有利益的小人罷了。”
“前些日子,他興沖沖回家來,告訴我他不日便要升遷。”
“那時我還替他真心高興過,心道這十數年的苦熬終於算是見了光,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
“結果第二日,被我聽到他苦勸清兒替旁人頂罪,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所謂的升遷,居然是用自己親生兒子的前途去換,換的還不過是個鄉正之位!”
“清兒起初也不答應,可耐不住自己親爹苦苦相勸,又說這罪名不大,自己也屬王氏之人,之後便會使些關係將他放出來。”
“我這個作親孃的話,他是一句也聽不進去,還以為等他出獄,便會有大把的銀錢等著他用。”
說到此處,賀夫人悽慘一笑,“可結果呢?”
“他坑了自己兒子不說,現在還要瞞著我兒子就要被論罪行斬,他這個當爹的,心裡怕是隻有他自己的官位吧!”
“那你.可知道清兒他是替了誰去頂罪?”
賀夫人搖了搖頭,“他們父子倆主意大,一聽我不同意,此後便不在我面前提起此事,到後來我還真以為他們倆歇了這心思,卻沒想到”
“不過,我依稀記得他們提過一嘴,好像是是為了自家人頂罪,算不得什麼大事,左不過是陳留王氏之中哪位公子罷了。”
盛少青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賀夫人手中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呢。
看來王遠這人真是小心謹慎的很,竟連這樣的事情都瞞著自家夫人,不肯讓她知曉。
那.王遠派人刺殺王鬱這事,賀夫人大概也不清楚了。
“姑母,你我雖然剛剛相見,但我總覺得同你彷彿從前就見過一般,我知道開口求你救人十分為難,但.那畢竟是我的兒子就算他此前犯下大錯,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盛少青尷尬一笑,“為難嘛倒是不為難,就是”
賀夫人聞言眼前一亮,“姑母!只要你肯救清兒,我.你要什麼,我必定拼盡全力也會為你尋到,我.我哪怕下輩子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也要報你今日之恩!”
盛少青擺了擺手,“那倒不用。”
“我只問你一句,若我之後要你同王遠決裂,你可願意?”
賀夫人乍一聽盛少青這個要求,眼中立刻升起疑惑的神情來,盛少青解釋道,“你想,冒名頂替旁人是小事,可這事是太后親自督辦,若是讓太后知曉了,別說清兒就連你.怕都是保不住的!”
“那姑母的意思是?”
“若想要救清兒,只能將清兒頂替的那個人找了出來,然後力陳是這人威逼清兒替他頂罪,這樣清兒不過受些皮肉之苦,可若是找不出來這個人,再被人反咬一口說是清兒是為了脫罪才找出來的搪塞之詞,那恐怕就是罪加一等,從砍頭變成凌遲了!”
盛少青比出一個砍頭的手勢出來,卻把賀夫人嚇得癱軟在地,盛少青繼續攻心道,“你細細思量一下,是不是我說的這個道理?”
盛少青在心裡為自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最近和紀文宣打交道的多了,這編瞎話的功夫也真是見長啊!
賀夫人垂下頭思索片刻,“那”
“我便試著探探王遠的口風..…..”
盛少青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打進敵人內部,將敵人從內部進行分化這種招數真是肉眼可見的有效啊!
“一會我就給我夫君去信說明此事,儘量先行保下清兒的性命,此後怎麼做,就得看侄女你了。”
賀夫人激動的渾身顫抖道,“多謝姑母!多謝姑母!若能救下清兒,我.我就算是當牛做馬也是使得的!”
“好了,我怎麼會讓你當牛做馬呢?”,盛少青溫柔的替賀夫人擦乾了臉頰上的淚水,“清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賀夫人又同盛少青敘了一會話,就帶著盛少青去了提前為他們準備好的住處。
只是,一行人路過側門時,盛少青看著門庭若市的側門狀若無意問了一句,“侄女,你家這側門怎麼這般熱鬧啊?”
賀夫人無奈搖了搖頭,“我哪知道,王遠他.他前些日子突然找了管事,說是要做什麼佈施,我想這也是積德行善的好事,便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