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休好奇的走到田雨露近前,低下頭來,似仔細辨認的模樣,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哦,這不是田姑娘嘛,嘖嘖,這不是毀容了,可惜了......“
本就滿心懊惱的田雨露連死的心都有了,恨恨的瞪著楊休,如同雨後池塘裡的大青蛙,眼睛瞪著,氣鼓氣鼓的。
楊休不僅嘴上打擊田雨露,還看著韓世忠連道可惜,眉眼裡竟是嘲諷之意,明顯是諷刺田雨露想嫁入韓家,更加的遙遙無期。
田雨露如被觸怒的公牛,發瘋似的要撞向楊休。
身側的田氏知道楊休是個渾不吝、野霸王,說打就撂的主兒,使出渾身的勁兒扯住女兒,不讓她盡現瘋態。
好不容易捱到郎中來了,花白鬍須的郎中把了把脈搏,一臉狐疑道:”姑娘是吃錯了什麼東西?還是新換了哪家的新胭脂?“
田雨露用手指指著黃錚,怒氣衝衝道:“大家用夜晚花花汁裹指寇,是她說夜晚花美容養顏,我、我這才抹了臉頰......”
黃錚“撲哧”一聲樂了,好笑道:“夜晚花是紫紅色的,你抹了臉為何是白色的,你確定你抹的是‘夜晚花花汁’?”
田雨露目光有些閃爍,瞟眼間見十幾個少女,皆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這些少女,是田雨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融入的貴家少女圈子,若是說自己偷抹了韓氏姐妹的夜晚花種子漿,不問自取視為賊,以為哪裡會有人跟她一起?
田雨露將到嘴邊的話又活生生的給吞了回去,訕然道:“我雖然沒抹臉,但裹了兩刻鐘的指寇,不經意抹到了臉上也說不定,害得整張臉都這樣了,總之都是你不好!!!”
黃錚有種無語的感覺,抹指寇是韓氏姐妹的建議,要說有錯,自己頂天說是聞了夜晚花花香,與田雨露、元媛等人心生嫌惡而矣。
韓惜月不好意思的將淡粉色的指寇展示給薛郎中道:“薛郎中,就是這個,我們有十幾個人全都塗了,晚晴也抹到了臉上,大家都沒有發現哪裡不舒服。”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韓惜月讓丫鬟摘了一籃子的夜晚花,摘下十幾只花瓣,放在手心裡的揉搓,出了紫紅色的汁液,反過來抹在手背上,抹了一手的殷紅。
韓惜星則狐疑的看著田雨露的兩隻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塗指寇時,左手右手都能接觸到夜晚花汁,為何你的右手和臉都起了紅點子,而左手手背並沒有起紅點子?這應該不是夜晚花花汁的問題,你是不是還動過別的東西?這件東西,你右手碰過,而左手沒有碰過?”
田雨露打了一個寒顫,她順手牽羊抹了一把韓氏姐妹的夜晚花種子漿液,當時左手持藥瓶、右手接藥膏,當時著急離開,只右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左手根本沒有碰到,很顯然,一切的癥結就出在這夜晚花種子的白漿上。
可惜,現在的田雨露,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吱吱唔唔了半天,對仍舊皺眉思考的郎中急燥道:“就是這夜晚花的問題,你還想問什麼?快開方子!!咱醜話說在前頭,我的臉但凡留下一星半點兒的疤痕,可絕不容你!!!”
田雨露這一發火,本就難看的臉更加的猙獰可怖,駭得薛郎中倒退了一步,本就沒有把握的心思更加的動搖了,向韓鐵匠拱手作揖解釋道:“韓兄,賢弟實在沒有把握,不留下任何的疤痕,還是另請高明吧,告辭。”
未待韓鐵匠答話,薛郎中已經拿著藥廂跑了,韓鐵匠這個懊惱。
這薛神醫在江陽縣的口碑可以說是數一數二,醫術精湛,人口一流,韓鐵匠家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薛郎中上門醫治,多年來關係處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