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若是此時再不知道這個柳成錦是什麼貨色,那可就真的是傻了。他帶了這麼多人,還有弓箭手,父親肯定是要吃虧的。
“莫怕,我可以救王爺出來。”
納蘭錦繡點頭,穆離的身手她是知道的。雖然對方人多,但應該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裡。況且,父親身邊帶的那些人,都是行軍打仗的好手,也不是好相與的。
“你到時候不要動,就在這裡好好藏著。”
“知道。”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自己暴露還得穆離分心救她,不如就不添亂了。
鎮北王這邊自然也不想動手,做此時跟柳成錦撕破臉,他妹妹在朝堂中略微活動一下,那北疆還真是沒救了。可憐他一生光明磊落,不想卻還要受制於小人。
“王爺,識時務者為俊傑。北疆如今這樣,您難道就沒考慮過自己的問題嗎?若不是您功高蓋主,目中無人,又怎麼會引得滿朝文武猜忌?”
柳成錦依然是笑眯眯的,不過笑得可不怎麼喜人。他見鎮北王不語,就更來了精神:“所以呀,這人不能太驕傲,不然就容易得罪人。”
鎮北王沉得住氣,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倒是他身邊的人聽不慣,大聲道:“王爺戎馬半生,豈是容爾詬病的?”
“呦!王也還真是御下有術,這主人說話,奴才都敢插嘴!這也就是在北疆這樣的蠻荒之地,要是在金陵早就被杖斃了。”
柳成錦因為出身好,又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所以自小就是金枝玉葉般養在祖母身邊。以致於他的一舉一動和尖酸刻薄,都像極了女人。
鎮北王本不打算與他計較,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的下屬,都是同他出生入死的人,他怎麼能容忍?
“北疆是蠻荒地,不過北疆兒女都重情義二字。至於你所說的奴才和主子,那也是相對而言。比如說你在柳貴妃的面前,應該是先是奴才,才是兄長吧!在聖上面前就更是奴才了。”
柳成錦氣得直咬牙,他一直覺得鎮北王就是一介武夫,沒想到還是個牙尖嘴利的。他對身邊的人說:“鎮北王留著,我要他還有用,其他的人都殺了。”
那些弓箭手毫不猶豫的射向了鎮北王的隨從,有人當場中箭死亡。鎮北王這邊一出手,穆離也現身了。他穿過重重阻礙,挾持了柳成錦。
別看柳成錦平時神氣,其實是最怕死的。此時見明晃晃的劍刃抵在脖子上,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他身邊也有心腹,看了情況就讓人停手,陰測測地道:“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家大人?”
“退。”穆離這個時候依然惜字如金。
那人大概沒見過話這麼少的人,尤其是在這麼緊張的時候。他只能大聲又道:“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只要不傷害我家大人,萬事好商量。”
“讓你的人住手,放我們走。”
這時鎮北王走了過來,那些人因為柳成錦被人挾持,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就由著他過去了。
“你把這丸藥吃了,我就放了你。”
柳成錦看著鎮北王手裡的那枚黑色藥丸,眼睛瞪得老大,顫抖著說:“這是不是劇毒,吃了幾日就會斃命的?”
“這確實是毒藥,半個月之內如果你得不到解藥,就會內臟潰爛而死。如果我們快馬加鞭,那半個月之內肯定能到金陵了,只要我能平安面聖,自然就會給你解藥。”
柳成錦這表情很是猙獰,他咬牙切齒的說:“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我把你帶到金陵,你到時候反口不認了,那我不是還要死嗎?”
鎮北王冷笑了一聲,語氣不無諷刺:“第一柳貴妃深得聖上喜愛,你覺得我願意與你們柳家為敵嗎?”
“那就是說你不會殺我了?”
“你是柳家的獨苗,我若是殺了你,只怕你們柳家的人都會恨不得跟我同歸於盡。我也不想平白生事。”
柳成錦逐漸相信了他說的話,把那枚藥丸吃了下去。藥自然是苦的,穆離一放開他,他就扶在樹上做嘔吐狀。
“你吐不出來的。”穆離冷聲道,他計算了時間。
柳成錦被他的屬下們扶住,感覺腳都軟了,卻還指著穆離罵道:“你這個賤奴,今日之仇本官絕不會忘了,你就等著受死吧!我告訴你……”
柳成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破空而來的羽箭射到口中。射箭之人力氣極大,箭頭直接射穿了口腔,從後腦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