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歪脖子樹越來越遠了,王詩凡想到了朱永利,他囚禁的陸小荷,陸小荷因此成了姜夫人。莊子就在眼前,人聲己經稀了,晚上有時小孩會捉迷藏,但現在己經晚了,都回家睡了。突然,她聽到了常青華在後邊急促的腳步聲音,王詩凡以為他會從身後做出點什麼,不自覺得摟緊了衣服,腳步近後,她又放鬆了。常青華指著不遠處的羊圈告訴王詩凡,那就是他避雨時遇到憨小良幸福的地方。王詩凡覺得好玩,周邊也很空曠,她就低頭進了羊圈,晚上羊己經被主人牽回去了,但撲鼻的羊羶味還是讓她捂上了臉。
她看著鋪著草的羊圈問道:“這種地方你也能占人家便宜?”常青華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當然不會有這種心思。”王詩凡看著厚草,她不能想像在這種味道下還有啥好感覺,可她就是沒有離開的打算,還用腳感覺了一下位置的長寬。觸景生野情,常青華可能是環境讓他產生了非分的想法,他又用自己不太放心的髒手在褲子上擦了一下,臉向羊圈外邊說了一句:“我這就做給你看。”沒等到王詩凡的反應,她的近乎奢侈的衣物就和羊草混到了一處。
沒有出現常青華害怕的一幕,他認為己經擦乾淨的手是用來捂緊王詩凡嘴的,怕她喊人。沒有想到,她和上次那個被捉雙的女人一樣,由他施為。羊圈的妙處就是遮蔽了常青華的異味,與羊圈相比,他的氣味可以忽略不計。但身下的硬草太扎人,王詩凡調整好幾次狀態,還是避免不了,常青華沒有感覺到王總的拒絕,他也能理解配合。知道這裡不適合人家,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她不反感,常青華將雙手圈住王詩凡的腰,讓她儘量懸空,果然感覺好多了。
王詩凡昨晚沒有接受全的,在羊圈內收到了,她有點吃驚,哪有金枝玉葉,自己真成了枯枝敗葉。羊圈的外面月華如水,裡邊是人如草堆,常青華坐在草上,用雙腿墊著王總的重心,儘量讓她不受草扎的罪。清醒多了,王詩凡清楚這是自己出來查工地就想要的結果,她沒有想到過程是如此的齷齪。她不想直面眼前的漢子,雖然仍是看不清楚,但也感到了人家己經盡力地保護自己。
王詩凡休息一會,沒有招呼,直接低頭出了羊圈,外邊的空氣真新鮮,但奇怪,剛才有好一會兒沒有聞到。她整理一下衣服,頭不需要回,目的己經達到,人名都到手了,她又一次認為自己己經下賤。愉快地掩上房門,床上真舒服,沒了想頭,她愉快地進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她給小高打了電話,對方告訴她,保險公司還有幾筆業務在手,要過幾天才能來,王詩凡有點失望。
山村的空氣、人氣都很好,可是沒有辦法洗澡,王詩凡想著朱永利、方力春的好,她準備晚上自己給自己燒點水。知道常青華在工地上,王詩凡仍然例行到工地跑一圈,每天看看進度打發時間。她一直想物色一個代理人幫她照看工地,她準備回去一趟,她心裡放不下朱家旺,因為方力春告訴她,朱永強並沒有回家。但是,常青華不是個管理的料,她觀察幾天,沒有發現會管事的人,她又催了一下小高。
在工地上常青華看到王詩凡,活都不幹,跑過來打招呼,明顯告訴別人,他和王總熟悉。王詩凡白天看到他的嘴臉,臆猜他的內心,不由心生怒意。她需要在此地生活一陣子,她也沒有由頭髮作,只有裝沒看見地瞪他一眼。一圈下來有點累,她來到憨小良的住地,想喝一口水,碗、杯都不乾淨,她忍住了渴。憨小良白天的任務是做飯,他看到王詩凡坐下,油煙也沒有遮住她散發的香水味道,憨小良湊過說:“王總,你們城裡人也會跑羊圈。”王詩凡一驚,站 了起來,向門口看一眼,沒人。
她再注視一下憨小良,真有死鬼陸啟豐的模樣,真是見鬼了,她不由地有些緊張說:“好好做飯,我不和人開玩笑。”說完怒色滿臉地出去了,但心裡仍不踏實,她平生最恨和她的男人嘴不緊。王詩凡不想在做事期間找常青華麻煩,但心中有事就煩,好好的事業開端,被自己好心買的肉給打亂了。王詩凡不知道自己錯的根由,昨晚明顯地如水月光,沒有聲響、也沒有人影,她堅定決心,不承認。再有人提及,就說是常青華造謠,她至少可以鄙夷地證明自己乾淨的身體不能接受汗臭不洗的男人。
王詩凡以為,正常情況常青華晚上還會到她家,沒有吃香嘴時戒了的。她耐心地等待,準備好好地教育一番常青華後就再不和他往來,明顯是個嘴不牢的危險分子。可是等了委久,王詩凡又出門看了幾回,也沒聽到她等的腳步聲。如果不是工地每天都需要她決斷的事,她真想盡快回到雲遮縣,那裡的事情讓她真掛念。在這裡,純粹是不好打發時間,她才獵奇進了羊圈,想到這裡,王詩凡臉上竟有笑意,真是姜水河不可能知道、知道也永遠不會相信的傳奇:她的初婚女人,校花級的美女,追者無數,竟會墮落到這種地步。
她又憶起白天憨小良討厭的嘴臉,一旦房舍建好,這裡將是個旅遊的、休閒的好地方。方力春是對的,只能用品相好的人,最好是女人,男人都不可靠。她忘記了準備洗澡的事,不過,讓她在這個房子燒水衝一下也是個不易的事,山裡不缺水,但遠,房東每天給她的水有限。工地上用水是她從山上接下來的水管,她想到,如果不是憨小良太可惡,那裡倒是個洗澡的好地方。
王詩凡輾轉睡不著時,姜水河給她打了個電話,沒等到她問,姜水河主動告訴她是方力春給的電話號碼。姜水河說:“你現在連我也不相信了,你以前答應過我,有事一定先和我商量。我好容易找到電話的,是想和你說,莊雨晨的案子如果你能出庭作證,她會得到輕判。我也諮詢過,這些事你都是受害者,與你無關,你不用在外面躲了,郭昊天得到了內幕訊息,他給我作了保證,你回來作證絕對不會出事。”王詩凡看到姜水河找到自己的電話,突然覺得有人關心,還沒來及感動,他就說出了目的:只是因為關心另一個女人才給自己打的電話,她冷冷地掛了電話,表示知道此事,讓姜水河將開庭時間發資訊告訴她。受到干擾,澡又沒洗,王詩凡比在羊圈難受多了。
這裡的專案如果照此進度,入冬前就可以竣工,自己如果離開,這是個邊設計邊施工的專案,沒有圖紙,她太不放心。王詩凡用通訊錄查詢可以幫她的人,一個都沒有,當年從遮雲山出來時還有家,有陳老、姜水河。在這個破地方,現在能幫上的只有方力春,但他那時也正忙著,王詩凡看到了楊懷昌的名字。自從她有麻煩後,楊懷昌一直避免和自己聯絡,他是個膽小的人,讓他從那裡過來幫自己,學生還有課,她還是放棄了。
真是遠在天涯,近在眼前,她又翻了一遍,朱永強是現成的人選,他又不敢回家,讓他來管正好。王詩凡給永強打了電話,果然如她所料,聽說是偏遠,又不會有人知道,他同意明早就動身。有了盼頭,心情好多了,王詩凡下床到院內走走,鄰居屋裡傳出了她聽得懂的聲音。曠野鄉村,晚上連電視都沒有,她好奇地貼住了牆根,可惜,好聽不長,一下就結束了,王詩凡乾笑地有點惆悵。
看著天上的月亮,千里明月,她卻沒有鄉思,她不知道朱永強來後,以後對方力春如何交待?她從心裡對朱永強有排斥,可能是來自於一開始的看不上,如同對計山林。對方力春她有一種想抓住但有恐慌,她不可能再有精力開闢下一個戰場了,她必須做出符合自己心裡的選擇。院外傳來了狗叫,王詩凡檢查一下門窗,這裡的手機訊號己經很強,不要說手機,本地連電視都沒人買,理由不是電視太貴,是怕費電。她想到了豬肉,也體會過羊圈,生活真的是多彩的。
沒有人陪她去工地,天也太晚,她又一次回到房間,想著最多兩天,她就可以回去了,到遮雲山,對她來說,那裡才有真彩。常青華白天被王詩凡瞪了一眼後,他不知道原因,只想到女人心,大海針。才在羊圈親熱過,轉臉就不認帳了,有過王詩凡的經歷,自己的女人再向他靠時,沁入心肺的香氣沒了。人不能曾經滄海,常青華不敢褻瀆王詩凡,他沒有像王詩凡一樣,有時將不滿意的人想像成喜歡的人,也能將就一場。常青華是誠實的,他告訴女人,小孩大了,要等他們睡著,結果,他自己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