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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二十八回 惑君心(三)

昌霞殿內皇帝已經離去,打發了鄭嬪,右昭儀李氏倚窗而立。

回想皇帝方才言語之間那凜凜目光,李氏仍心有餘悸。

喚了近婢環丹入內,李氏道:“那日吾著你知會三阿弟,將鄭氏所派滅郎中之人除去可已辦妥?”

環丹點了點頭,道:“夫人所囑之事奴又怎敢耽擱?三公子遵夫人所囑,親自動手不曾假手於人。”

李氏微微頷首,道:“螳螂捕蟬當須作黃雀於後,如此方可高枕無憂。”

環丹道:“夫人深謀遠慮,自是計無遺策。只奴有一樣不明,夫人既恐鄭氏之人洩密,當日只須著三公子滅那郎中便可,又何須令鄭嬪再著其族人先將郎中滅口?”

李氏冷笑一聲,道:“你可是覺吾多此一舉?陛下行那三長制,鄰里之間戶戶相通,若貿然著三阿弟出手恐被鄰里察覺,而鄭氏所尋之人乃其族中豢養鷹犬,便是失了蹤跡只要他鄭氏一族不上報官府便無人可知。”

環丹恍然大悟道:“夫人高明,如此自是後顧無憂。”

李氏冷冷道:“高明?若非恐連累父親,吾又何需讓鄭氏這蠢婦參與其中?”

見環丹一臉茫然,李氏恨恨道:“鄭氏那蠢婦竟對陛下道出那再醮之婦於白馬寺中停留所耗之時…如此豈非不打自招!”

環丹聞言亦是心內大驚,這樁樁件件皆由其傳話遞信,倘若事發豈非命不保矣?

望著李氏,環丹怯怯道:“右昭儀現下里可有何應對良策?”

李氏道:“所幸那蠢婦並未將此事道於他人知曉,便是其父兄亦只知其囑了那家奴外出辦事。”

環丹擔憂道:“依右昭儀方才所言,陛下既已起了疑心,以鄭嬪心性陛下只需略施小懲便可將其所知之事盡悉。”

李氏不耐煩道:“責有攸歸,此事既因這蠢婦而起,那便該由其自行承擔。”

環丹狐疑道:“欺君之罪禍及族人,鄭嬪又豈會認下?”

李氏冷冷道:“認與不認又豈能由得了她那個蠢婦?”

環丹怔了怔,怯怯道:“右昭儀您這是要將鄭嬪…”

李氏行至香爐旁,邊自香盒內取出合蕊香料,邊道:“棄卒保帥乃兵家之理,吾若不捨鄭氏又如何保全自己?”

環丹自幼相伴李氏長大,又隨其入宮侍奉,不論自己是否參與其中,二人命運早已如一線之蚱安危與共,倘若李氏遭遇不測,身為近婢亦是無力獨善其身。

念及此,環丹道:“奴但憑右昭儀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李氏招手示意環丹近前,如此這般將所計之事交待於環丹知曉。

空中烏雲翻滾,自四面八方漫壓而來,不多時便有狂風陣陣,電閃雷鳴間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元宏起身離席,對三寶道:“左昭儀身懷龍胎,這雷霆交加莫要令其受了驚嚇,起駕往永合殿,朕去相伴左昭儀。”

三寶相勸道:“陛下,眼見這便是一場猛雨,您此時往永合殿,倘若龍體受了溼氣可如何是好?”

元宏道:“早年皇祖母令朕著單衣立於冬日雪地之中朕亦毫髮無傷,這一場夏雨又有何懼!”

見元宏執意如此,三寶自不敢再進相勸之言,便著內侍們備下御輦往永合殿而來。

元宏將跨入永合殿,一聲驚雷響起,頃刻間便暴雨如注。

見禾疾步相迎,元宏忙大步入內道:“雷霆交加,寶兒莫要往外而來。”

言語間已近前拉了禾,二人邊往內殿而行,元宏邊微笑道:“今日這雷霆聲巨可比舊年朕初遇寶兒那日,寶兒可還記得?”

禾笑道:“妾與元郎所處之事點滴盡於心間,又豈會忘卻…只這雷霆交加,元郎這一路往永合殿可有驚了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