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先一步走到,已經把陳晨塞進副駕駛。他站在駕駛室旁邊和張軒打了個招呼,坐進去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去就衝了出去。陳晨閃了一下,不滿的看了一眼張哲:“你幹嘛,要謀殺我麼?!”
“沒有,對不起。”張哲歉意的說:“你不要離張轅那麼近。”張哲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我不喜歡’,但是沒說出口。
張哲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他就是個小孩子,幹嘛啦。”陳晨解釋了一句。‘吃醋啊’張哲又在心裡接了一句,但是臉已經有點垮了。
“晚飯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張哲冷著臉問道。
“我晚飯不吃。回家吧,我今天的東西還沒寫。”陳晨擺弄著手機回答道。
“在寫自己的東西?”張哲語氣緩和了下來。
“沒有,給一個網路寫手當槍手,要求日更。”陳晨低聲回答。
“有沒有考慮自己寫什麼?”
“有寫的,一直都有。只是沒人肯要。”陳晨有點自嘲了笑了一下。
“我認識出版社的朋友。”張哲有點遲疑的開口。
“不要啦。不太好。”陳晨低下頭。
張哲沒有接話,開口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陳晨會拒絕。張哲已經能想到陳晨的死心眼和堅持。她總是說希望自己以後一回頭,每一步都是自己的名字,閃閃亮亮,都是自己掙來的東西。 太要強的人一般都走不好。
張哲把車停在陳晨樓下,從後座拿出裝著花瓶的袋子,塞進陳晨手裡。她抓著袋子不知所措,張哲咳了一下開口道:“送你的禮物”。 陳晨猶豫的拿著袋子,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哲輕輕說:“你昨天看的那個花瓶”
陳晨一愣:“你幹嘛買這個。”
“你不要覺得很貴重,她家都是價籤的三折,很便宜的。對了,還有小贈品”說著張哲從口袋裡拿出黑色的小卡子遞給陳晨。陳晨拿在手裡,看著誠實的張哲,噗嗤一聲笑出聲:“快回家去啦,我還要趕更新。慢點開,到家跟我講一下。”
張哲點點頭:“你先上去,鎖好門我就走。”
“嗯嗯,那我回去了。”陳晨伸出手給張哲拉了下襯衫領子,轉身走了回去。走到單元門口的時候,她轉身朝張哲揮了揮手,張哲勾著嘴角揮手回應了一下。陳晨轉過身,開啟門走了進去。
張哲到家之後第一時間給陳晨發了訊息,她沒有回,應該是在忙著寫更新。等了五分鐘,張哲撇撇嘴,放下手機去洗澡。
十五分鐘之後,張哲圍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水珠一顆接一顆從身上滴下來,他拿著毛巾快步走到茶几上,還是沒有訊息。張哲失望的放下手機,拿著毛巾胡亂的抹著頭髮。
八點鐘,張哲換好睡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開始學英語。 他讀的有點吃力,可能是忘記的時間太長了,很多拼寫和語法已經隨著吃下去的食物一起排出了體外,張哲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
“你在幹嘛?” 訊息來自陳晨。他開心的拿起手機“在看書,你忙完了?” “嗯,寫完了。十一點多了,你不睡嗎?” 陳晨問。
“準備睡的,我明天有客戶需要應酬,不能陪你吃飯,要很晚回來。”
“嗯,你別忘了之前先喝包牛奶,結束之後記得吃我給你買的解酒藥和護肝藥。”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回來會跟你說。”
“那我先睡了啊。晚安。”
“晚安。”
張哲放下手機,把包裡的藥拿出來,放在了廚房的臺子上,定定的看了一會,轉身走進了房間。
第二天清晨,陳晨收拾好之後開始寫今天的更新。早點寫完,可以去看看張哲,她在心裡打著小算盤。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去看他。陳晨開始糾結,開啟電腦開始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伸了下懶腰,抬頭看了下時間。指標指著下午兩點的位置,陳晨拿起手機,有點失望,這麼晚了,張哲一定已經去忙了。果然,手機上張哲留言說他要忙一會,三點多的時候要出去了。
陳晨囑咐了幾句張哲喝牛奶之類的話,他沒回,陳晨放下手機,背上課本出了門。不能去看張哲,那就去圖書館自習了。
一直到走進包房,張哲都沒來得及看一眼手機,張哲端著酒杯應酬著一些場面話。
對面的供應商酒已經喝出了新花樣,小酒杯裡裝著白酒沉到大杯啤酒裡,他扯開領帶,土匪一樣開口說道:“張哲,你這個人溫吞嚴肅的要命,我到現在也看不出你的豪爽勁,我最討厭做作的人,這杯你幹了,你幹了,這個買賣,我們就成了一半了。” 張軒臉色有點難看,張哲替他擋了不少酒,肯定是惹供應商不開心了,現在逼在張哲的頭上要求喝,怎麼也躲不過去了。 張哲似乎笑了一下,一聲不吭端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結束之後他清醒的幫供應商的助理把人扶上車,又幫已經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張軒叫了車,囑咐張轅下去接。解決完之後他去結清賬單,給自己叫了代駕,靠在副駕上閉目養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代駕的司機叫醒了他:“先生,到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謝謝。”確認完賬單,張哲靠在副駕駛並沒有動。
頭昏腦脹,讓我休息一小會吧。
不到五點鐘陳晨就已經睜開了眼睛。望著窗外灰呼呼的天,有點不知所措。太早了,這個城市還很安靜,安靜的好像整個世界都沒有人。昨晚一直到凌晨,陳晨都在等著張哲到家的訊息,電話沒人接,訊息不回。陳晨有點緊張,很難受,可是卻覺得沒有理由難受。是喜歡上他了麼?陳晨最怕的就是自己無法控制情緒的狀態,怕什麼卻總是來什麼。
陳晨用力搖了搖頭,掀開被子,草草的洗了下臉,找了條長褲套了件白T開啟了門。出去走走,說不定可以看見出來晨練的人,看見人影,心情會好很多。隨手帶上昨天的垃圾,她頂著亂七八糟的頭髮走下了樓。
海風侵潤的味道很清晰,可並沒有人影。陳晨想了想把別在領子上的眼鏡架在了鼻子上。模糊的世界透過眼前兩個小玻璃片的折射變得清晰起來,清晰的世界裡,路邊那輛車看起來很熟悉。陳晨不由自主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