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罵他的次數太多了,張軒已經沒有什麼波瀾了。雙手握著方向盤,用餘光輕輕瞥了安娜一眼。安娜似乎並不反感他,但是為什麼就是不和他在一起呢?
“安娜。”張軒輕輕的喊了她的名字。
“嗯?”她不耐煩的稍稍偏過頭表示自己在聽,眼睛卻根本沒有轉向張軒。
“你…你真的不喜歡我麼?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麼?” 張軒應該是沒太大勇氣直接問的,可是現在路況平穩,車子裡帶著淡淡的清新劑的茉莉花。安娜身上也傳來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淡淡的檀香混合著花果香輕飄飄的傳過來,好像還有著玫瑰的甜味;這大概是安娜身上唯一比較女性化東西了;也讓張軒迷了心志,迫不及待就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安娜沒有回答,稍稍偏向他的下巴都縮了回來。
車子裡開始沉默,沒了生息。張軒能聽見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落地已經是二十幾個小時之後了。走下飛機,張哲長舒了一口氣,長途飛行對他來說太難受了,他總是能聽見飛機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也不清楚是自己的幻想還是真的他就是可以聽見。這一路睡的一點也不踏實。陳晨也稍稍有點疲憊,她一直在緊張要去見楊慧的事情,心裡有沒解決的事情,她總是不踏實。
“子昂給我們定了酒店,這邊天也快黑了。你黑眼圈都出來了,看起來很憔悴。”張哲捏了捏她的手,心疼的把手掌蓋在她的額頭上試探溫度,陳晨似乎已經有點傻了,跟著點點頭。大概是在家熬了才幾天,時差都沒倒過來就又離開了,身體根本調節不過來了。張哲看起來也很憔悴。
不過,去酒店也不只是為了休息,陳晨還在等著自己的‘保險單’,談判需要助力,也需要抓手。
一進房間,陳晨第一時間扎進床裡。張哲放下行李跟著也躺在了她旁邊。 這一路太累了,不知道是單純因為旅途的原因,還是因為現在的困境覺得疲憊;也可能兩個都有。
張哲沒睡太久就醒了過來,頭有點疼。陳晨還是剛才的姿勢趴在那裡,一點都沒動。
“你起來,把外套脫掉好好睡。” 張哲張開手掌穿進她剛剛蓋住脖子的短髮裡,然後拉起來,心裡竟然有點事失落。她以前的頭髮雖然也不是特別長,但是起碼比現在長一點,幹嘛要剪掉。
本來不想理他的陳晨終於受不了騷擾,抬起胳膊把他的手拽下來,然後側過身湊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等她躺好,張哲又把手埋進了她的頭髮裡:“為什麼要剪掉頭髮?我好喜歡你的頭髮。” 張哲有點小小的埋怨,明明那麼順滑的頭髮,摸起來手感那麼好,幹嘛無緣無故要剪掉。
“我現在的頭髮不好看嗎?”她的臉緊緊貼在張哲的胸口,發出的聲音悶的好像從某個密封的空間裡傳出來的聲音。
“好看,也很好看。我只是好喜歡你的頭髮,摸起來很舒服。很滑,很順。”
“你幹嘛用那麼多形容詞?”
“來表達我的喜歡。”張哲輕輕笑了起來,往前挪了下身子靠她更緊一點:“你別太有壓力,也別為難自己。就算不行,我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
張哲當然是指楊慧的事情,雖然陳晨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但是人是最難以確定的存在,現在覺得是胸有成竹,到底行不行,要等結果出來了才可能下結論。別太早放鬆下來,這也是張哲的經驗。
休息了一會之後陳晨沉默的坐起身去洗澡,收拾乾淨晚飯也沒吃就躺下來。張哲也沒打擾他,叫酒店送了點簡單的食物吃了兩口也覺得沒什麼胃口。胃裡覺得空空如也,可是卻就食物提不起興趣。喝了杯牛奶東西一推,張哲也躺下了。
一夜無話。
早上睜開眼睛張哲已經醒了,早餐已經送來了擺在桌上。收拾好了之後借了酒店的印表機,陳晨列印了一小疊紙。張哲拿在手裡看了一下,就是寫銀行賬戶的明細之類的東西。看不懂,索性就不看了。
“張哲,你說這裡有紅牛賣麼?”陳晨翻著眼睛看著天,看起來還是有點疲憊,有點心不在焉。
“你想喝麼?”
“我現在需要興~奮劑,但是這是不行的,所以想喝一罐紅牛。用來刺激一下我此時此刻乾涸的思路和枯竭的靈魂。”
張哲的笑起來,但是並不確定她說的是真的還是為了調節氣氛。
一樣的路,不一樣的是這次陳晨不再受歡迎了。上次來這裡琪琪還給楊慧放了把火,那天之後楊慧還在繼續聯絡,一直持續到陳晨和羅楊帆說她知道楊慧和他是一夥的之後,楊慧才跟著消失。其實也沒有間隔很長時間,不知道那件衛生間的隔板有沒有換掉,陳晨突然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