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又過了七天,陳天鴻才來到玄武曾說過的九陽山脈腳下。
這天清晨,天氣晴朗,清風和煦。可陳天鴻越來越納悶,為何這麼好的日子,沒有同門出來歷練?二十天前,可是有很多人向這邊進發的。
儘管有疑問,但這也與他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此時,他已經能單手托起灰色怪獸趕路。兩隻手交替託舉,趕路的速度再次加快。大約到了午時,終於來到了朝陽峰。到這裡,仍然不見任何人。
在短暫猶豫後,沒有返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快步下山,朝千界塬走去。一個時辰後,來到千界塬,第一眼便看到身穿白虎袍的人守住了通往千界塬的入口。
有人驚呼道:“地妖獸金螂!”
陳天鴻心中一怔,沒敢四處看,心道:應該沒說我了。我明明抓住的是一頭灰色怪獸。
所以,他的腳步沒有停,繼續朝千界塬走去。步履沉穩的走過一個個白袍同門,猶如走在冰天雪地裡,很是難受。無意中向自己身上看了看,發現早已是衣衫襤褸。破碎的袍衫像是在血液中浸泡了很久。
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活脫脫的一個“血人”。這一情形,在亡命之際,在與天爭命之際,根本沒有引起他的在意。或許,從他飲血開始,血色已經與他融為一體,毫不為奇了。
走進千界塬,沒人阻攔。陳天鴻也沒有抬頭看,只是默默地走著,徑直來到白雲堂外,將妖獸穩穩地放在地上。暗自鬆了一口氣,剛一抬頭,只見一個熟悉的白衣少女站在眼前。
陳天鴻嘴皮微動,叫出了“師姐”二字,只是連他自己也聽不到。
這少女正是他的二師姐“白虎”。
“七師弟!”白虎同樣用微弱的聲音叫了聲,竟是有些哽咽,“無論怎麼說,你也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師姐相信,有些人應該是過分了。”
“我只是想賣了妖獸!”陳天鴻聽到師姐竟然用這種聲音叫自己“師弟”,腦袋中轟隆一聲響,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本能的說出來一句不搭調的話。
白虎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轉過身子,朝身邊的二人打了個手勢,率先御劍離開。在陳天鴻側眼的一瞬,一襲天地間最潔白的身影,悄悄地映入了眼簾。
稍後,白虎天衛的人馬全部撤離。
“重明師弟,恭喜你完成了捕殺金螂的任務。”
陳天鴻聽聲音很熟悉,抬頭一看,果然是方證,開口道:“方師兄,我要賣了這些妖獸。一半算成聖符上的貢獻值,一半算成天符上的金銀,金銀各佔一半。”
方證微笑道:“好!不過,師弟此次所得,簡直是驚為天人。可額外提出一些交易要求來,白雲堂儘量滿足。”
“我想要換幾枚疏通經絡的仙丹。”回來的路上,陳天鴻一直琢磨著,自己在那個奇怪的血之漏斗的幫助下,開通了手太陽經,那麼是不是有了仙丹的幫助,可以開通其他經脈呢。故而,他有如此一說。
不料,另一個溫和顯蒼老的聲音說道:“老夫正好缺一枚地階妖丹用來煉丹。我這兒有六枚‘太清滌脈丹’,正好能將金螂獸全部兌換了。不知師侄同意否?”
方證一驚,突又笑道:“弟子拜見師尊!”
陳天鴻一看,說話的老頭,五短身材,面板幽黑,顴骨高聳,一雙烏黑的大眼珠外凸,唇若塗脂。
方證道:“師弟,此乃白雲堂首座,我的師尊,‘燚(yi屾(shen真人’。按師門輩分,你應該叫師伯。”
“師伯!”
陳天鴻拜入師門,一沒人教相關禮儀,二來在最短的時間裡連續遭到追殺,如何懂得與這些等大真人交談,或是其他禮數。只能乾巴巴地叫一聲。
方證繼續說道:“地階妖獸,渾身是寶,這點不假。不過,師尊肯拿出六枚六品靈丹‘太清滌脈丹’,這價值也是等價了。同時,完成金螂這個等級的任務,獲取的貢獻值與交易本身是獨立的。不知師弟如何打算?”
“好!”陳天鴻對靈丹沒任何認識,無法與之衡量,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憑感覺,方證是好人,值得相信。
少頃,一雙乾枯粗糙的手,將一個淡紅色的藥`瓶塞在陳天鴻的手裡,輕聲道:“孩子,你要記住,修仙之路,就是用一切珍貴資源鋪路的過程。一個人只有靠自己活下去,才能不斷的將那條路鋪下去。”說罷,又將一個暗灰色藥`瓶給了陳天鴻。
下一瞬,袍袖微揮,將灰色怪獸帶走。方證立即叫人前來,將三十多頭妖獸一一清點,並用宗門的特製法器在陳天鴻的聖符與天符上記錄了對應貢獻值與金銀數值。
陳天鴻收起雙符,道:“多謝方師兄,及諸位師兄師姐!”
方證微笑道:“歷來,對於有特殊貢獻的弟子,宗門皆有額外賞賜。”
說時,拿出三樣東西,一樣是花盆,裡面栽著一株三葉小苗,一樣是約九寸長的淡黃`色木香,一樣是用瓶裝的靈液,介紹道:“花盆所栽乃是‘聖靈草’,可用來聚積天地靈氣;這截淡黃`色木香乃是‘青蓮香’,這瓶靈液是‘白雲玄露’,在修煉時使用二者,於聚靈、煉氣、益神等等方面,會有極大助益。”
陳天鴻不知是該謙讓拒絕,還是直接拿,只是開口道:“謝謝方師兄!”
方證將三樣靈材交到手,沉聲道:“師弟勞累至極,精神緊張至極。請早些回去安歇。為即將舉行的‘開元武會’精心準備。”
“哦!”陳天鴻十分感激方證,將三樣靈材收進小背蔞,“師兄,那我先回去了。”說罷,帶著小馬駒離開。
在經過丹堂前的人群時,慢慢停了下來,似欲噴火的雙眼死死地盯在了一個胖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