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點頭,卻未點明,“有些人值得你去付出,好上了,自當兩相歡喜,若遇上不值得你付出之人,倒不如早早棄了。”
另覓良人,亦未嘗不可。
明白了他口中所言何意,江與靜只嫣嫣笑著,起初本以為齊君清是個專情之人,現在看來不過是個人渣罷了,還是個只應天上有的人渣。
“多謝你開導我。”她嘆了幾聲,胸中不快俱都隨風消弭。
“你我不必言謝,”白玥目光驟變認真,“若你不想陷這塵世紛擾,不妨隨我遠去他鄉,咱們遊山玩水,倒也清淨。”
瞧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江與靜亦認真起來,“你這番心意我受不住,日後,莫要再說諸如此類的話了。”
白玥微斂星目,心中難受不已。二人於月下促膝長談,侃天說地,至天麻麻亮時,才進屋淨手靧面。
待晨光劃破天際時,她與他一同至陷阱處,扔下了兩根粗麻繩,將洞中的齊君清和李夢給拉了上來。
“此後你我各不想欠,王爺和夫人回去吧。”撂下話後,江與靜拉著白玥就走。
齊君清黑著臉出聲勸阻,“王妃不跟我回去,本王是不會走的。”此話說得頗有氣勢,於她耳中卻尤顯可笑。
“日後我不想見到你二人,快走,”江與靜瞪著他,手指向李夢,“將她帶走,別汙了我的眼睛。”
聞言,齊君清知她受了委屈,只好輕推開身旁的人,“你先回府,谷外有王府的馬車和侍衛,可保你一路平安。”
李夢不可置信盯著他,昨兒這人還摟著自己,怎的今日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王爺,”李夢搖著他的手,可憐楚楚道,“山路溼滑,您就不擔心妾身會遭遇不測?不如王爺與妾身一同離去,過些日子再來接姐姐回去?”
齊君清雖心有動容,卻敵不過對面江與靜凜冽的目光。
“你先回去。”良久,他才催促著李夢走。進醫神谷前,他已命王府的人在外候著,她只要原路返回,定能在王府人的保護下,平安無恙的回到府中。
日後自己再好好補償她,尚可。
“王爺若不走,妾身亦不會獨行!”李夢如喪考妣,幾息之間,雙眸中硬是擠出了兩行清淚。
江與靜於旁側冷嗤,還真是個戲精,如此一番本色出演,可是戳疼齊君清的心窩子了吧。懶得再觀這二人的舉動,她拉上白玥便轉身。
身後忽而傳來一聲沉沉的呼喊,卻不是叫住她的。
“李夢,快醒醒,”齊君清拉住癱軟於地上的李夢,不停輕拍她蒼白的面頰,“身子可是不舒服?”方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的眨眼間就暈了過去?疑惑之際,他不得不叫住了正欲離開的兩人。
醫者仁心,白玥終是停住腳步。江與靜則抱著手冷眼瞧面前倒地之人,不得不說,李夢還真是會挑時間。
不等齊君清出聲,白玥兀自將手搭在李夢的脈搏上,面上的表情由此漸變凝重,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垂下手。江與靜分明瞧見,那下垂的手微不可察的抖動了幾下。
“如何?”齊君清邊問邊摟著李夢,眼神不覺變得柔和至極。
白玥嚥了口唾沫,卻將目光移到了江與靜身上。方才他摸那人的脈象,雖是弱了些,卻是真真存在的。
“你且直說,不必顧忌。”見他目光逡巡,江與靜平靜道,眸中無半點波瀾,實則心裡早已風起雲湧。
“無礙,只是近日太過勞累,暫時昏睡過去罷了,”白玥頓了頓,“還有……李夫人有喜了。”此話宛如道倏至的雷,將另外二人給劈得一怔一怔的。
沒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些時日,他竟與別人有了個孩子!江與靜似爛泥般無力的向後倒去,倒地之前,卻被人給緊緊抱住。
“你無事吧!”齊君清緊張的盯著懷中之人。
江與靜毫不猶豫的推開他,忽而大笑起來,有事無事都與他無關,“帶著她混蛋,這輩子你我都別再見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後一字落下後,她朝齊君清悲慼一笑,眼角淌出了鹹溼的淚水。
“對不起,那時候你身在府外,她又一直全心全意照顧著我……”齊君清上前欲抱住她,卻被白玥搶先一步。
彼時李夢趴於自己的身上,淚水漣漣道著自己入府以來所受的委屈,念她一直以來都是伏低做小的姿態,遂一時心軟幸了她,事後也未料到她一次就懷上了!
“滾!”江與靜收起眼淚,止不住的笑著,最後竟捧著肚子笑得不能自已,似聽聞了什麼驚天大笑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