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不管幾人羨慕也好，嫉妒也好，覺得張焚故作姿態，太裝也罷，戰鬥力差了一個層次只配被碾壓的情況下，這些都說不出口。相互談論也盡是一片阿諛。

殊不知張焚還就是在蓄力準備。

張焚心裡一片混亂，同樣有些茫然。

黑紗女子一語點破，竇八虎釋放法域，更遠一些的金袍怪客同樣有了動作。就在他凝聚銳金劍意，準備對抗金丹法域對規則的扭曲的時候，強烈的靈氣爆炸忽然發生。

剎那間，竇八虎與那金袍修士身受重傷。他本能的護住身體，還茫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法域……王船……”

回憶不久前的情形，張焚眼睛越來越亮，不由得暗暗後怕。

金丹法域扭曲規則，法域籠罩下，不到真人級別的對手，自然難以匹敵。可是如果對手同樣擁有法域呢？

雙方比拼將會延伸到對道的感悟上。

可能雙方中和，可能一方覆蓋另一方，也可能造成附近天地規則反彈。

強行扭曲天地規則，哪怕是對“世界”而言，極小區域內的規則，畢竟有違自然。平時還好，一旦引起天地反彈，周圍靈氣必定反噬釋放法域的一方或者雙方。

金丹法域範圍不大，但只是周圍靈氣反噬，對金丹真人問題不大。

但嚴格來講，修真者體內真元也屬於天地靈氣的一部分。只不過是經過精煉、壓縮，打上個人精神烙印的特化天地靈氣。

論距離，又哪裡有比體內真元更處於反噬範圍內的呢？一瞬間失控的真元才是造成傷害的主要原因。

剛才的情景與傳說中的規則反噬相差無幾，不過反彈的卻不是天地間本來存在的規則。

張焚抬頭仰望逐漸回覆平靜的四色光幕，心中充滿駭然：“原來這王船的護罩竟然是一座由陣法釋放出的法域！”

仔細體察，可不正是這樣？

雖然這王船法域主要規則與外界一模一樣，暫時還分辨不出到底是扭曲了什麼，流轉其中的“道”的韻味，或者說規則的味道，細細品味，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這也驗證了一個傳言。

修真者之間的法域爭鬥，可以共存可以覆蓋可以壓制，卻從來沒有一方引起另一方遭受反噬的。即使反噬，也是雙方共同激起天地間規則的反彈，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

同樣，各門各派依託護山大陣釋放出的“類法域”，也僅能壓制真人，讓真人法域發揮不出，沒有直接造成真人級的入侵者自食其果，真元反噬自身的功效。

不是沒有人提出，如果對道的領悟足夠深，提供的能量足夠多，護山大陣或者可以不止停留在壓制法域的程度上，而是能夠像天地規則一樣，反噬釋放法域的闖入者。不過一直沒能得到證實。

僅存在於推測的現象出現在眼前，讓他不由得一陣分神。

遇到反噬，被重傷的畢竟不是張焚，竇八虎與那金袍怪客想法更加直接。在他思前想後時候，兩人努力壓下傷勢，稍微回覆一點真元以後，立即咬牙抽身。

兩道光華幾乎同時亮起。

張焚踏前一步，伸手握住“四顧”。醞釀許久的銳金劍意幾乎就要發出，忽然，又停下動作。

他領悟的銳金劍意可以斬破法域，體現的是五行裡的金相之力，同樣涉及規則。

白鳥王船外圍護罩可以反噬法域，會不會一劍揮出，同樣令他真元失控，反噬自身？

稍微猶豫，各自使出逃命秘法的兩人已經激射飛出百多里外。

不追可惜，追又有點遠。

張焚搖搖頭，凌空走出王船光罩以外。看見異變發生，黑紗女子、金不惡、羽沖天也且戰且走，漸漸遠離。

這三人速度比不上前面兩人，戰力卻儲存完整，追上去也免不了一番苦戰。

“取勝容易，殺敵很難，萬一失手得不償失……”心裡想著，張焚突然醒悟，搖頭自嘲，“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敵大意了？這幾位都是真人，也沒怎麼顯露手段，憑什麼我就覺得取勝容易？”

心思轉變，追擊的念頭漸漸淡了。

“不過，也不能白費我一番功夫！”

四顧劍高高舉起。

海上潮水升高，波濤洶湧，強風陣陣吹拂身體。冰冷的海風彷彿穿透身體，吹得人肌膚血脈、內臟骨骼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