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盔金甲的背影隱沒在波濤中,消失不見。
正從遠處趕來的黑鯊統領看見這一幕,停止興風作浪,遠遠向拱了拱手,將頭扎進水裡,也就此消失。
看了看兩妖消失的地方,張焚回頭看向玉京。
玉京玉指輕繞,兩隻玉手若無其事地玩弄自己好像永遠不會幹燥的頭髮。嘴角一抹微笑出賣了她心情。
“你明明知道我們……”
“我們怎樣?”玉京輕描淡寫反問一句。
張焚一時語塞。
不是他不會說,而是界線畫得太分明,難免傷感情。兩人之間和一般男女關係大不相同,可是要說親密,比起夫妻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沒有比兩人更心意相通的了。
張焚想到這裡,玉京朱唇輕啟,剛好說出這幾個字:“再沒人比我們更心意相通的了!”
一句話說出來以後,玉京自己也覺得好笑,掩嘴輕笑起來。
張焚無奈:“你明明知道……唉,算了!”
為了這麼一點跟玉京撕扯清楚,未免不太值得。從這個方面去說,說輕瞭解決不了問題,說得重了又怕傷了感情。
張焚把頭一偏,斜眼看向玉京。
“是不是想著把我變回原來那個無知無識,機械刻板的小助手省心?”
“這麼喜歡招惹是非,莫不是你的本性又恢復得更多了!”
“自然不是!”玉京右手前伸,“嗆啷”一聲,腰間短劍自動飛出,落在她玉手中,“要是記憶恢復,我隱約覺得斬盡殺絕更加符合我的本性!”
這話說的……張焚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無言以對。
“來來來,我最近將這具身體掌握得漸漸深入,對身體原先修煉的道訣、功法也瞭解更多,正想找個練手物件,打上一場。既然你趕跑了那位三太子,就由你頂替他的位置,陪我試手!”
“是我要把他趕走的嗎?”
女人心海底針,擁有了自己身體,變得越來越像個人的玉京,也讓他不由頭痛。不過與人對練,這樣的做法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張焚不由得興趣盎然,叫道:“來就來!”
手指一掐劍訣,四顧劍由下而上,閃擊玉京。
“赦!”玉京稍稍伸個懶腰,檀口中發出低低一聲。看不出是有意還是無意,手臂揮舞,調動跟她同名的“玉京”短劍。
只聽“嗖”的一聲,淡金色的短劍劃過優美弧線,與攔截到四顧劍前方。
叮叮噹噹,兩人間的空間連續濺出崩散的劍氣,與飛劍相撞形成的火花。隨著時間推移,距離越拉越開。劍光如虹,劍氣化雨,兩口飛劍縱橫來去,錯綜複雜的金線銀芒遍佈整片天空。
小助手對張焚劍術道訣一清二楚,不論改良後的“刳山劍訣”還是“滄海流波劍”“龍蛇九變”,以及其它雜七雜八的道術、法訣,全部都參與其中,玉京自然也瞭如指掌。
張焚也曾經附身人傀。
戰偶人傀保留有生前戰鬥本能。修行的功法戰技雖然沒有儲存下來,卻仍然可以透過戰鬥本能激發出來。這種激
發,不等於精神轉移過去以後,可以完完全全,全盤瞭解,而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更接近於玩遊戲,或者操作機器。
透過設定好的方式,可以讓遊戲角色釋放特定技能;怎樣操作,能夠讓機器完成怎樣的動作。
知道怎麼釋放技能,知道技能的作用是什麼,知道角色的極限在哪裡。
中間過程怎樣,一概不知!
這樣的“知道”,不足以讓他附體過後,就可以把人傀功法戰技化為己用。但是用在對敵中,算是十分深入的“知彼”了。
雙方相互間熟悉異常,優點、缺點、習慣、特性,瞭如指掌,這一番比試,把“料敵機先”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需要顧忌,不需要留手,沒必要隱藏,也不用擔心對方接不下來。
這一場戰鬥,兩人都覺得酣暢淋漓,盡興之至。
天際兩道虹光先後降落,張焚腳踩水面,凌波而行,抬起右手,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剛才一場戰鬥,兇險說不上,卻極為激烈,讓他難得的出了一身大汗。
從穿越開始,除了對敵鬥劍,就是閉門造車。唯獨算得上比較接近對練的,只有在春明上跟雨濤師叔比試那次。不過當時他對成雨濤戒心仍重,心裡想的全是不要被看出穿越的秘密,十成心思只有兩成放到對戰鬥本身的總結上,也達不到真正對練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