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滾滾翻騰，追殺了大半個時辰，海中水族死傷慘重，以數十萬記。這些也還罷了，被他殺死的這些水族，不僅僅是靈智未開的妖獸，大部分還只是些被招來當做掩護的普通動物。

幾十萬的數量聽起來多，比起穿越前拖網漁船一網幾十上百噸的捕撈量。即使被他殺死的這些水族體型巨大，也最多比得上那些漁船出海一次的收穫總數。這個世界海洋更加廣袤，造成影響幾乎微不足道。

可是這樣的數量，足以叫幕後主使心痛。

不說普通水族，死在張焚手下的妖將已有三十二名之多。

長久的殺戮讓張焚精神陡長，高速上浮衝出海面，一聲長嘯，往平浪崖方向追殺過去。

按照時間計算，假如雨濤、靈深、聽潮、河湘四人不做耽擱，也沒有發生意外，那麼他們應該已經完成另外兩處清理任何，往平浪崖去了。

張焚打算十分簡單，選擇平浪崖方向一路斬殺下去。佈陣之人忍耐不住最好，要是可以一直沉得住氣，他就索性一直殺到平浪崖去，和成雨濤等人匯合。

或者還用不著到平浪崖。

海面上發生這種程度的大戰，相隔幾千裡，也能感應到天地靈氣不自然的變化。雨濤四人有不小的機率，主動上前檢視。

他打的是好算盤，幕後主使也不傻。

就在張焚再次殺穿一陣水族妖獸，把一名翻車魚妖將隨手揚灰的那一瞬間，危險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百忙之中，張焚只來得召回“四顧”，控制飛劍盤旋飛舞，施展出“刳山劍訣”裡的“鐵索橫江煙瘴寒”護住身體。

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他只能使用這樣的範圍防禦。

視野中，一個達到真人級別的能量光點忽然出現。

張焚飛劍一陣震盪，幾乎是他防禦劍式剛剛護住身體，突襲就隨之而來。

瞬間出現的能量反應，發出一擊之後很快又降低下去。有過剛才的記錄，這一次沒能從他的視野裡消失。

張焚凝神把注意力集中過去，眼前出現幾行文字。

“海馬成精，大妖？”

由於之前張焚並不認得這妖，也沒聽過類似的妖，資料庫裡沒有，所以系統也就沒顯示出他具體來歷。不過看他功法，大概有些“長樂吟”的痕跡。除了“長樂吟”以外，平亂訣、蕩寇訣、寧安道，都曾經影響過這為海馬大妖的修煉。

樂平龍君一脈嫡系修煉的功法叫做“長樂吟”，同時另外有“平亂訣”“蕩寇訣”兩門道訣傳授血脈不純的龍子龍孫，以及賞賜海里波臣。

寧豐龍君自身修煉的功法叫做“碧霄行”，寧豐龍宮也還有另外一門“寧安道”，和樂平龍宮的“平亂訣”“蕩寇訣”檔次相差不多，用途也參差彷彿。

這幾門道訣名字、特徵，都是龍山五派真傳弟子必須牢記的常識。記憶裡有了儲備，系統也就不吝顯示。

眼前這名大妖修煉的妖元兼而有之以上幾門功法痕跡，看得出來都沒得到正經傳授，大約只是從海中流傳的一鱗半爪裡偷學到了一點，融進自身修煉。

氣息被記錄在案，想要逃脫再無可能。

不要說前方大妖隱匿氣息的能力還比不上雨靈深，即使雨靈深的“清淨琉璃傘”其實也不能完全把系統掃描遮蔽，更何況是區區一隻海馬？

張焚不動聲色，裝作失去目標，看上去漫無目的的大殺特殺，發洩心中憤怒。暗中隱隱留意視野中唯一一個紅色亮點，時刻注意，隨時準備發起必殺一擊。

那名海馬大妖似乎對自己收斂氣息，潛蹤匿跡的本領很是自信，一直不曾遠離。大約打著和張焚同樣主意，也隨時準備趁他不備，發起致命一擊。

兩人各自使著心計，隔空暗暗周旋。所不同的是，藏身一里之外的那隻海馬，以為張焚不知道它的存在，而張焚心知肚明，把雙方位置相對變化時時刻刻看在眼裡。

真人級別的戰鬥力殺戮起來速度極快。

身週一兩裡內，水族海妖被他凌厲的劍氣劍風切割，成片成片倒下。

張焚開啟割草模式，只不過正常人十幾次呼吸的時間，海上海下，視線所及範圍海域就變得“乾淨”起來。除了屍體，幾乎見不著活的生物。

視野左上方，一個殷紅光點正在不斷閃爍。這是系統在按照張焚之前設定的規則，發出警報。

隱藏在一條死去的金槍魚肚子裡，大妖海馬距離張焚直線距離不到百丈。這也是雙方最接近的一次！

“機會！”心中閃過念頭，張焚忽然生出一股無由的警覺，“會不會有詐？”

氣勢洶洶，原本傾盡全力帶著一擊必殺意念的“一往無回捨身劍”，使出一個開頭，忽然變成“大河浩蕩不可擋”。139

洪流席捲，同樣銀光燦燦，好像不可阻擋，卻比原計劃中“一往無回捨身劍”奮力一擊。威力減弱三成左右。與之相對的，也讓他留下三成真元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