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張焚鼓掌讚道,雙腳凌空步虛,從石臺外側的半空中,彷彿拾級而下,一步步走回峰頂石臺,“刻印錯了神通的甘露境,確實不值一哂,說是蛤蟆,也不為過!”
“是嘛?我就覺得你的功法有趣,沒想到你這人也很有趣,挺合我胃口的。”
唐小飛遙遙作答。
兩人一問一答,把這邊山峰上三大神通高手氣得三尸暴躁,也把唐小飛身側兩名女修嚇得不輕。
這兩名女修都是唐小飛離開師門以後結識的,除了青春貌美一無是處。這段時間,跟著唐小飛做了不少,在她們以往看來膽大包天的事情,知道他本事大,對唐小飛也建立了一些信心,才會跟著他潛伏對面山峰窺探。
可是,誰也想不到唐小飛膽子竟然大到當面挑釁神通高手!
“放心!放心!隔著好幾裡的距離,打不過還跑不掉嗎?”唐小飛不避嫌疑,左右各親了一口,撫慰兩女,揚聲問道:“對面的有趣朋友,站在這邊說話,我有把握不腰痛。可你那邊的距離,離那邊的蛤蟆可就太近了些。用不用我唐小飛拉你一把?”
石臺上,眾人看向張焚眼神都有些怪異。
敢在三名神通高手中間侃侃而談,嘲笑譏諷的神光修士,他們誰都沒有見過。
這個“中間”可不是什麼虛指,而是實實在在的中間。
凌空步虛走到石臺上,張焚所處位置恰恰就是勞、夏、宋三人身前。站在石臺邊緣,與對面山峰上的唐小飛隔河問答,身後三大高手,同他距離都不算遠。距離最近的毒火骷髏,只有數尺;最遠的仁義劍客離開他也不到三丈。
目光緊盯包裹在骷髏手腕的一層面板,跳動得越來越劇烈,臉上僅剩的一雙眼珠裡,兇光越來越盛的夏彭祖,勞雅健傳音道:“夏兄,制怒!”
“你忍得我忍不得!璃浮散人!好大的名聲!惹惱了老祖我,離開龍山,遠遁海西,遊仙會又能奈我何?”
夏彭祖同樣以傳音作答。
勞雅健暗暗皺眉,同樣怒火中燒,他卻不像夏彭祖一般百無禁忌。勞家一大家子,親朋故舊,可還是要在龍山境內討生活的。“遊仙會……龍山五派……”
剎那間,勞雅健腦中閃過七八種善後方案,不過……就算想完全投靠龍山五派,勞家也沒有讓人家全力庇護的本錢!
如果僅是一般性的靠攏,和現在有多大區別?
龍霄鵬勢頭正盛,行情看漲,不需要多少年,說不準就能和璃浮散人一樣,後來居上,修為反超過他。不說其它,單單把他得罪狠了,對勞家大大不利。
勞雅健心頭苦笑:“想不到被這小子當面譏諷,還要想辦法,別讓他傷得太重!力不如人,無可奈何!不過,就算要護著點這小子,也務必要讓他吃點苦頭!”
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只聽身旁夏彭祖一聲暴喝:“小子,找死!”
黑風乍起,毒火狂噴。
簇擁著一隻皮包骨頭的骷髏手臂,驚雷電掣,直取張焚胸膛。
百忙之中,勞雅健尚且不忘觀察龍霄鵬臉色。只見他神色稍有凝重,緊握“闊虎”,卻不十分緊張。
“這是什麼意思?”腦袋裡思維一閃而過,來不及多想,勞雅健身體已經撲了出去。
凌厲的劍風平地湧起,石臺上瞬間生出一個風圈,大大小小的漩渦帶得人身體亂轉,包括勞雅健在內,沒人穩定得住身體。
狂湧的劍風中間,一團金亮的光芒陡然出現,又急速爆炸。金紅的光芒爆炸開來。
勞雅健只覺得彷彿像是幻覺,一道金光閃過,山頂上的劍風、金芒、黑風、毒火都消失不見。
只剩下怔立不動的毒火骷髏,和持劍站立的白衣青年。
他不敢相信,揉揉雙眼,幾乎疑是幻覺。
一切都變得靜止,仁義劍客、王諫嶽、陸同飛,一個個自命在這毒龍澗外稱得上頂尖,摩拳擦掌,想著大展身手的人物,目瞪口呆,形如木偶一般一動不動。
“張……張焚!你是刳山張焚!”山峰頂上,滿西崖李家家主由顫抖、斷續,變得肯定、清晰的聲音,打破了石臺上的沉寂。
噗!凌厲的劍氣,“之”字形從毒火骷髏體內爆發開來,夏彭祖身軀綻裂,透出曲折的金紅光芒。
鮮血噴濺,劍氣漫天。
一陣不到正常人三分之一份量的血雨過後,靜靜佇立的前任夏家老祖,猛然四分五裂,成為堆疊在地面的一堆碎肉軀幹。
“是你!是你!我在前去刳山宗朝拜的時候,遠遠看見過你一面!”之前只覺得有些臉熟,被李家家主提醒之後,或多或少,直接間接,接觸過張焚形象的修真者們,紛紛恍如大悟。
“張焚!刳山宗的張焚!”
“剛才龍霄鵬說他殺了俞佩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