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焚心中給自己鼓勁,做好心理建設。四顧劍“錚”一聲響,躍出劍鞘。遠處,視線盡頭,忽然出現一個小小黑點,御器向著這邊趕來。
二十里外的天空上,樹黎島張家兄弟的老大張其繹,一身黑色勁裝,氣喘吁吁,彷彿一隻黑色大鳥,從極遠的地方匆匆趕來。
“張……張公子!”看得出來,張其繹已經用盡全力,一句話沒有說完,雙膝軟倒,跪倒在地。全靠手中一柄長刀支撐,才沒有趴到地面。
“什麼事這麼著急?你先歇一口氣,慢慢說話!”
“是……是……”差不多半刻鐘時間,張其繹調勻呼吸,長刀撐地,站起身體,抱拳施禮。口中說出一句,叫張焚大為驚訝的話來:“碧水閣供奉張其繹拜見刳山宗張公子!”
供奉制度因為方便門派招攬外來高手而誕生,不是一門一派獨有。每家規矩各有不同。不過在龍山五派裡,聘任供奉的標準大同小異。
據張焚所知,碧水閣供奉與刳山宗參差彷彿,供奉地位等同長老。不說實際信任程度,掌不掌握實權。地位、待遇一應俱全。
想要擁有這樣的地位、待遇,碧水閣自然不能白給。
以往碧水閣供奉長老,多是派外真人。即使有奇功絕藝,得以放寬標準,也非聚丹期的大修士不可!而這張其繹,僅僅是神通高階……
莫看只是兩步之差,一步已經可以是天壤之別,何況相差不止一步?
若非有極其特殊的理由,想以神通高階,成為碧水閣供奉,幾乎沒有可能!
聽張其繹這般說法,張焚內心先是一驚,等著張其繹下文。
之前離開新京,他只帶了聚丹期的查、莫、朱三人。即使張家兄弟貢獻了三種樹黎,也只叫他們到城外與其他奉詔而來的修真者一起,負責虛張聲勢。
張其繹既然眼巴巴的趕來,還主動揭開先前一直無人知曉的隱秘身份,想必有話要說。
開宗明義的表明身份過後,張其繹立即換上一幅小心翼翼地神情,上前詢問道:“敢問張公子,此時發出訊號,是否鎖金山之行並不順利,救援河漢真人的行動受阻?是打算就此撤手不管,還是?”
張焚想了一想,反問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撤手不管怎樣?繼續救援又怎麼樣?”
張其繹正色抱拳道:“如果張公子打算就此撤手不管,在下的責任就是勸說公子不要放棄。如果打算繼續救援,在下或許能向公子提供一點助力。”
“哦?”張焚笑問道:“張供奉打算怎麼勸我,又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
“勸說與助力其實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張其繹道:“張公子可知,不止在下,吾弟其鋝、其,同樣得碧水閣青睞,被苦潮真人納為供奉?”
“原來不知,現在知道了。”張焚越聽越有興趣,如果破例的僅是張其繹一個,箇中原因還不值得太過關注。一連破例三次,將樹黎島兄弟三人都聘為供奉,背後秘密不是一般的大!
“不知道另外兩位張供奉身何在方?”
張其繹尷笑道:“張公子離開時候照顧我們修為不足,我等兄弟又受掌教真人嚴令,不到緊要關頭不得吐露實情。
所以……我們兄弟雖然打聽到了公子同查、朱三位兄臺約定的聯絡訊號,但是害怕張公子並不回頭找尋他們三位,彼此錯過,不得不分頭行事,力求關鍵時刻,把掌門諭令轉達告知公子。”
張焚點點頭:“那麼苦潮師伯有什麼吩咐讓你們關鍵時刻轉告?”
“幻影樹黎、分光樹黎、凝真樹黎,分別呈現黑、青、銀三種顏色,所以也被稱為鐵棘樹黎、青銅樹黎、白銀樹黎……”
聽到他這說法,不等說完,張焚已有反應,笑問道:“那麼白銀之上,還有黃金樹黎?”
張其繹點點頭,恭恭敬敬的道:“不錯,張公子料事如神!白銀樹黎之上確實另有一種絕品樹黎,色澤金黃,可以稱作‘黃金樹黎’。同時黃金樹黎的正式名稱叫做‘一氣樹黎’。含義取自道祖一氣化三清!”
張焚聽得一驚跳起,臉上各種表情全部一掃而空,只剩下震驚與慎重:“你是說……”
張其繹鄭重點頭,畢恭畢敬地道:“這種樹黎的功效正如傳說中的一氣化三清,真人服用以後,也能在一刻鐘內,召喚出三名完全複製自身真元、法術的分身!
“我們兄弟三人二十年前由海外而來,就是憑藉樹黎種子,才得以被碧水閣接納。樹黎島也是先有我們在島上培育樹黎,然後得名。一氣樹黎二十年成熟一次,這一次一共才收到兩枚。還來不及送回宗門,就遇到這事。
“掌教真人有命,假如張公子順利救出河漢真人,那就一切休提。如果是現在的情況,就由我們將一氣樹黎向公子獻上。掌教真人有一語命我們兄弟轉達,請張公子萬勿放棄,過後必有厚報!”
“什麼厚報,難道是把樹黎分給刳山宗共享?”張焚想到,不由心動。旋即又羨慕嫉妒起來:“碧水閣當真好運氣,有人主動攜帶這麼奇異的植物來投,還自帶培植方法!”
但他心裡仍有疑惑。
“苦潮師伯怎麼會讓你們在海外種植樹黎,偌大的九環嶼,難道都不能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