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齒頰生香,我無意間問了問他最近遠航忙不忙,他眉頭皺了起來,自從鄒昱凱被逮捕之後,遠航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幸好幾個中堅骨幹力挽狂瀾,才頂住了股票狂跌的壓力,現在漸漸又開始升溫了。
“對了,這裡那個老孟,他是什麼人?我看到他頂了鄒昱凱的位子。”我問道。
“不全是,昱凱負責船舶,包括融資租賃和船運,還有很多別的專案,老孟只是負責融資租賃這塊,畢竟他學金融出身。船運他插不上手。”陸曾翰巧妙地避開了我的問題。並沒有回答。
我也笑笑:“那其他的都是你負責了?”陸曾翰點頭,我好奇道,“遠航的老總怎麼不親自出馬?都亂成這樣了?”
“你說鄒總?”陸曾翰看我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帶著幾分狐疑,“你認識他?”
“我去哪認識他。”我無辜地看著他,“遠航那麼有名,想不知道也難。我隨便問問罷了。”
“他在忙昱凱的事。”陸曾翰換了輕鬆的神情,一晚上看他變臉可真夠累的,“他就昱凱這麼一個兒子,打點關係還是要他出面的。”
“你不是和鄒昱凱關係要好嗎?怎麼這次他被抓你毫不在意?”我問道,“按理,不是應該你跑前跑後張羅嗎?”
“這次警方有確鑿的證據,我的能量已經達不到了,需要鄒總從高層協調,我能做的,就是在昱凱回來之前把遠航的船舶業務梳理好。”陸曾翰悠然邊吃邊說。
“這次的證據的確挺要命的。”我嘆了口氣,“不過,我覺得兇手真的不是他。”
我頓了頓,本來等著陸曾翰追問我為什麼覺得鄒昱凱不是兇手,但陸曾翰這個永遠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果然又一次沒讓我失望,他笑了笑:“所以我只要等他回來就夠了。”我要說出去的話又憋了回來。
吃過飯時間還早,陸曾翰帶我去雅筑樓上的茶室呆了會。這裡想必是會員或者貴賓才能來的,裝修古典雅緻,還有茶藝師進來專門給泡茶,只是陸曾翰揮揮手給攆走了:“拿兩杯茶進來就好。”
我從包裡拿出創可貼遞給他:“貼上吧。”剛才劃了他的手有點滲血。
“哪就這麼嬌氣了,跟個娘兒們似的。”陸曾翰把創可貼揉了一團扔到了垃圾桶,“在這歇會兒,一天腦子也沒個清淨的時候,晚上待會還有一場酒局。”說完斜靠在椅子上揉著眉心。
我沒說話,把他的手扯起來,直接撕掉創可貼的包裝紙給他摁上:“剛買的,別枉費我跑一頓。”說也奇怪,我自己手上這麼淺的口子也不會在意,可在他手上,就分外覺得扎眼。而他的手,卻不像他的臉細膩白皙,十分粗糙,還有疤痕。
“剛買的?”陸曾翰只疑惑了一瞬隨即明瞭,“難怪剛才洗手間去了那麼久。這附近藥店可不好找。”說完看了看自己被創可貼包上的手,自嘲似的吹次,“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當回事兒過。”